她感觉她就像只跑到校长办公室喝茶的学生,一堆人等着看笑话。
笙歌不理会。躺在床上睡不着。
怎么莫名其妙?
笙歌越想越睡不着,干脆跑出去买早餐。
路上遇到了boss丰生。这货顶着黑眼圈往派出所赶。
真有精力。
连着两天熬夜教育他,白天还要上班。
笙歌扭头的功夫,丰生刚好扭头看到了人。
他觉得奇怪。怕笙歌又去挑事,悄悄跟在后面。
笙歌走了两条街,跑到附近的小学门口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顺便陪着一个奶奶聊天。
奶奶就住在附近,原主的记忆里有过这个人,是个很慈祥很爱笑的老人家。家里儿子对她不好,她也一直任劳任怨,这会刚送孙子去上学。
笙歌边吃边聊,送奶奶回家后坐在5厘米高的小板凳上聊。
丰生躲在巷子里隔着马路观望。
奶奶没有和儿子一块住。
儿子一家住隔一条街的二楼,奶奶就住楼下的一个小隔间。打开门就是一张床,一台二十寸的老式显像管电视,一张桌子撑着,旁边还有一个小电饭煲。桌旁放了一个煤炉,上面架了水壶。
一个很老很老的木衣柜。柜上面贴着泛黄的镜片。
两把椅子。
一个5cm高的小凳子。
这就是全部家当了。
不过10平方米左右的地方,比学校宿舍还要小一些,这就是一个老人家生活的全部了。
老人很好客,请笙歌喝茶,又请笙歌看电视。
电视打开,全是雪花。拍两下,反而出画面了。唱着黄梅戏。咿咿呀呀,不盯着看字幕笙歌就听不懂。
沉淀的韵味带起古朴的时光。
笙歌仿佛就看着老人家年复一年地这么安然坐在这儿,晒晒日光,眼眸眯眼,听着戏曲,打着小盹。然后想起儿孙的什么事情惊醒,开始忙碌着。
天上的日光始终暖阳阳照着。
笙歌喝着2块钱半斤的茶,觉得生活真平淡。
奶奶絮絮叨叨和笙歌说了一堆事。
儿子的出息,儿媳的能干,孙子的可爱。她的世界里似乎全是美好。
不管外界风评怎么说她儿子儿媳,不管别人怎么劝她,这个89岁的老人家还是固执地守着这里不动。
笙歌喝着淡淡的热茶,听着奶奶嘴里带着温度的故事,陪着坐了一整天。
中午奶奶请客吃饭,花了3块钱买肉。一半给了笙歌,一半带到学校里给孙子吃。
笙歌趁着奶奶不注意,悄悄给奶奶放了5块钱。
老人家看着糊涂,却也精明。笙歌要是直接给了百元大钞,或者超出数额20,她绝对能追到家里去还。
下午5点,奶奶领了孙子回家。在家里玩了一小时。小孩子看到爸爸的车,兴奋地上去了,向奶奶挥手。
奶奶也笑着挥手。
笙歌和奶奶说了再见也回去了。
给QQ里留言,然后去睡了。
梦里有着古朴的阳光。
梦醒,发现是凌晨2点。夜生活开始。点了外卖,登入游戏。
呵。老父亲。
笙歌愉快地留了语音,然后和沙雕二师兄飚着脏话打JJC。
笙歌说普通话不注意就带了江西方言。还完全不自知
“戳里(草),打他打他!打爆给个孙贼(这个孙子)!打得你娘哇哇脚(叫)!”
二师兄说普通话说着就带着儿话音和叠词,听起来有那么点萌。
“我给你打个花!把你们串在一个做个串串儿,一块撸了恰饭饭儿(吃饭饭)。不用感谢我点燃你的梦儿,我是你爸爸儿,应该的!”
江西夹生普通话,混上重庆软糖普通话,乍一听还有和谐。
等一会就发现,这只是个开头。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狂飙脏话!
“整你哈麻皮哦!你敢整老子,老子打断你个头!不打得你叫爸爸,你不晓得花为啥子红,菊花为啥子痛。”
“快快快!师兄给打(这只)癞蛤蟆又闹(咬)我。”
就像小米辣混上一把干辣椒。
两人意外地和谐。还都听得懂对方说了什么鬼话。
最后汇结中心就两字:“整他!”
哎。游戏世界,总是太暴躁。
但是耐不住痛快。
就像明知道辣椒辣,还忍不住去吃。
打到后半夜,死狗也加入了脏话大军,大家愉快地33痛骂对方。
那个时候,笙歌还不知道死狗是有多狗。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
笙歌被电话吵醒,闭着眼睛喊了一声喂。
“给我上yy!”那边一声吼。老虎咆哮的那种。
笙歌醒了,跑起登yy,又是小房间。
木生给笙歌放了一段录音。好巧不巧就是昨天晚上的声音。
全是熟悉的脏话。
里面那个女音喊着“戳戳戳”,显然就是自己。
笙歌留下了两斤泪水。
死狗这只狗,你怎么这么狗呢?
“师傅我错了。”笙歌说。
“你别跟我说错(江西话是草的意思),我现在听到这个音就……就,脑袋就乱七八糟。也别跟……嘶,和我说任何带有器官的名词或动词!”木生火了。
笙歌捂脸,自己惹火了老父亲。
女儿乱飚映射的话,还和两个男的飚,让老父亲觉得女儿乱搞,自己失责。
笙歌好想提醒一句,我20了,就算想乱搞,也可以了。
然后木生教育了笙歌一整天,一整天!
为了给笙歌提神,木生还在yy里单曲循环播放佛门圣经《大悲咒》。
笙歌哭了。
一整天全是这个音。
终于开口说话了,第一句条件反射地说:“南无·喝啰恒那·哆啰夜耶。”
救命呐!
似乎觉得很有作用,为了教化笙歌,木生居然在打55的时候还放《大悲咒》!还定为了唯一指定bgm(背景音乐)。
笙歌绝望。
对不起,我叫你爸爸。女儿错了,求放过!我再也不跟着那群狗子鬼混了!爸爸我错了。
我想A游戏。我再也不玩这个坑爹的游戏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