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再说什么。
农村里打孩子的事多了去了。
罗奶奶打孙女的事没什么。
不过是,觉着孙女碍了儿子再婚的道,不再婚就是不再生,就是没有孙子!
罗奶奶不解气,把人推上阁楼,抽了楼梯,“你就给我在上面呆着!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下来!”
笙歌什么话也不说。
全身上下都在疼。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逃出这里。她死都不要在这里呆着。
阁楼里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中一样便是老太婆的棺材。
农村里,老人到了岁数都会准备身后事,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一具棺材。
笙歌看也不看那具棺材,静静地等着天黑。
第二天,罗太太拿楼梯上去,没见到人,只见到一坨屎。
小窗开着。
外面是撑着天线盒的木桩。
人应该是趁着天黑打开小窗爬木桩跳下去。
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个天杀的哟!”
三个月后。
罗太太死了。打天九牌糊了,一高兴,笑过气了,倒地死了。
勇子回家给老人家举办丧事,回到家,转过头去,问邻居阿姨,“姨,我家笙歌呢?”
“你笙歌?你家老太太没和你说吗?”
“半个月前就跑了,应该是在后面山上呆着吧。”
勇子睁大双眼,眉间挤到一块去了,“怎么在山上呆着?她才多大啊?”
“跑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说着皱眉,“要我说,不该说死人的话。不过你家老太太啊,对孙女下手重了些。”
“这孙女也是孙啊,是不是?”
勇子只觉着天旋地转,老得老去了,小的……一股子气压着脑仁,男子压着脑袋,“找,找人!”
什么人,能把一个五岁女孩放外面过夜!
这一刻,他恨极了老太太。
叫来熟识的伙伴,伙伴又吆喝着人。村里一伙人打着手电筒去山里找人。
有砍柴的之前看到过,大家便依着路去那块找。
笙歌见到光,早早地躲树上不出声。
等到人走过,喊着“歌”、“笙歌”、“杨笙歌”,笙歌扒着树枝,坐在枝丫上,看着青色的深空,想着人什么时候走。
有人随意打着高头,晃着一个人影,回去再看,“欸!欸!在这!”
灯光打去,一个小孩盯着下头。
勇子抬头,视线所及是一个很小的小孩,短发,皮包骨头,身上破破烂烂,脏兮兮,那双眸子薄凉寡淡,完全没想到,这是他的丫头。
他的丫头啊……
勇子哽咽,喊,“歌儿,我是你爹!”
笙歌冷冷看着人,国字脸,板寸头,黑皮肤的大壮个。
陌生人。
转过头去。
“咱回家啊!不睡这儿!”
周围人跟着喊,“歌儿,你爹回来了,给你带你好多好吃的,你下来!下来,全是你的!”
“我没有爹!”笙歌喊!
勇子喘了两口气,接着喊,“你有爹,叫杨勇!就下面这人!”指着自己喊。
“你咋没爹呢!没爹你咋生出来的?”旁边人跟着喊。
杨勇打了人一下,示意别说话,自己说,“歌儿,你下来吧。没人打你啦。有你爹在,没人打你!”
“我没爹!我爹死在外面,给那老太婆娶老婆,生孙子!”笙歌喊。说着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