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顾大小姐浩浩荡荡来都城。

    仪仗队排满了都城的中央大道。

    百姓,官员跑去围观。

    阵仗比拟镇和王府郡主来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却猫在自己府里,接着搭建自己的小花园,木工,务农一样不落。

    “殿下,你不去吗?”蒋林问。

    “这些事,有礼部操办。我去何为?”太子比照着大小样式,刻刀削着木棒。

    这个鹿苑,延时三年,也未完工。

    四张桌子摆着,上面还有许多空白。

    “闲的话,菜园水还没浇呢。”立笙说。

    “不用。我来的时候拐道去施了个肥。”

    立笙瞥眼看他的手,“给小将军洗手。”

    “我洗过了!”

    “再洗。”

    蒋林被逼着洗手,净手。

    再问,“殿下,你真不去看看?这几天热点话题谈论得肯定是这顾小姐。”

    太子殿下不语,用实际行动表示。

    顾元帅的信里可写了:不入宫墙,只随小女心意。

    摆明了不愿意趟这淌浑水。

    只有女儿心安常乐,他自愿意站队。也只希望到他这里就够了,不愿牵扯后辈。

    这种情绪,能理解,却不是它这宫里人能奢望的。

    他们这群人,一刻不停地谋啊谋,不知何时是个头……

    耳边人跑去看热闹了。

    立笙继续做着木工活。

    木工是蒋林教的。

    这东西曾经被他当做不务正业,现在也一样。

    对于压制心性,沉敛思考却很有帮忙。

    物,是有性格的。

    常年接触木,他的性情也如木沉稳低调,寡言少语。

    与蒋林常年相伴,也有些他的不正形。

    他有种预感:似乎,有些东西在偏离正轨。

    接下来的几天确实如蒋林所料,顾大小姐是当街热议。

    她威武雄壮的身躯与元帅之女的身份对应,猜想着她只娶不嫁。

    任何男子在她面前都直不起腰杆。

    之前四处找人比站的郡主日益沉默。

    宫里依旧安排接风洗尘。

    立笙躲着没去。

    依旧让张羡仪陪同。

    蒋林作为将军之子自然被叫去同行,很快结交成哥们。

    四月中旬。

    种植五十天,黄瓜成熟。

    太子将那节绑了红绳标记的黄瓜摘下,喊来蒋林赏春。

    木兰已开,丁香还坠着花蕊,晚樱依旧在。

    小后院里还有新鲜的黄瓜。

    蒋林跑来,见到水灵灵的黄瓜切片,拿起一片便吃,练皱起,撑着舒展,很快又皱起。

    “怎么这么苦?这真是我碰的那根黄瓜?”

    立笙指着后院,“本宫亲种的黄瓜,根根计数,价值千金。只少这一株。”

    “……别的也该苦吧。”

    立笙又见人摘下一根,切片撒糖。

    清甜舒爽,没有苦味。

    蒋林不解,“怎就碰了就不行?”

    “那叫,嫌弃。”立笙怡然自得。

    “……”

    “野生黄瓜本就是苦的。这些都是驯化而来。”立笙解释。

    “苦,是它的保护手段。你碰它,它以为遇敌,自然不愿意让你尝到甜头。”

    “这叫万物有灵。”

    “再等二十天,萝卜也该熟了。你可以尝尝每日受你精华滋养的萝卜是不是更甜。”

    蒋林忽然笑道,“殿下没在院子里尿过?”

    “本宫那叫天孙,岂可随便外露?”

    “哈哈哈哈!天孙。哈哈哈!殿下脸皮愈发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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