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低调,笙歌去幽王府陪礼后就呆着自己的郡主府里不出门。

    【宿主,你怎么还不去完成任务啊?】

    这都多久了啊,四个月后,宿主还是懒洋洋不动。Boss的黑化值就没动过。

    笙歌百无聊赖坐在栏杆上拿石子扔着水面,“系统,我还活着吗?”

    【死了啊。一早就告诉你死了啊。死啦死啦地。死得透透地。】系统欢快地说。

    笙歌很忧伤,“那我做任务是为了什么?”

    【活啊。完成后,我可以将你送回你原来的世界,你继续活呗。】

    “那个世界,我已经死了。大家都认为我死了。”笙歌投击着水面。“我回去还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都是宿主你自己决定。】

    笙歌叹气。

    所以她做任务干嘛?

    【宿主,完不成任务要受惩罚。你现在还受不了百分百的惩罚。会魂飞魄散的,到时候什么意义,用处,都没有了。】

    “嗯。知道了。”

    她的记忆出错,不一定就如系统说得“死了”。

    笙歌虽然拖延时间不想做任务,但还不至于真的不做。

    总归是要黑化他的。

    现在格局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她的身边一摊污泥。

    而魏申却还是白洁完身,站在岸边观望不下水。

    想要他黑化,只有拉他下水。

    因为皇帝有让笙歌高兴(嫁人)的意思,身边有眼色的人都有意撮合。

    所以笙歌很快收到了一大堆请帖,要求笙歌去参加聚会。

    公主的,丞相女儿的,将军女儿的……一堆。

    找了找,这种事参加一个,就要参加一堆。笙歌所幸都不去。偶尔就去街上逛逛,或者去张府坐坐。

    即使在路上遇上魏申,两人也当没见到,彼此相向而过。

    他要避嫌。

    她现在被看作了“皇家的人”。他想要仕途,就得要避嫌。

    笙歌瞥眼后面的背影,心性成熟,知道什么是该放下,什么是不该放下。

    之前她虽是幽王爷的未婚妻,但幽王本身就无意与她或者是原主。

    魏申与幽王爷玩得好,有信心说服他退婚,只是闭口不说,笙歌也不去说破,揣着明白装糊涂。

    现在却是皇上有心赐婚,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她靠她太近。

    从她赐为郡主开始,便是分开的开始。

    张府。

    笙歌坐在湖边发呆。

    郡主府已经各种细作。皇上安排的,太子安排的,陈府的,张府的,丞相府的……乱七八糟。反倒是在张府里还能有些许不被窥视的感觉。

    “郡主。”魏申鞠躬。

    笙歌瞥一眼,没说话,“和我保持距离了,我现在可是戴罪之身。”

    “郡主何来罪名?”

    “怀璧其罪。”

    魏申不说话。

    因为,没有错。

    “郡主,真的不想嫁人吗?”魏申犹豫半刻说。

    笙歌转头,面无表情,很长时间她都这个样子。

    “没心情。就是嫁人也不知道嫁得是人是鬼。要嫁还不如嫁给你,反正我……”

    “郡主!”魏申喝声打断。“这样的话还请郡主不要说。”

    笙歌看人,忽然笑了,悄悄咪咪的样子问,“怕了?之前不是有胆撬幽王的未婚妻吗?现在变成皇族便不敢了?”

    魏申盯着人,冷酷不说话。

    “哎,我说,咱们这样也算是苦命有情人,你要不要跳个水表明决心呢?也许,我一个白痴就答应非你不嫁呢。”笙歌笑说。

    “郡主自重。”魏申说。

    “哼。”笙歌感觉好笑,“自重?又岂是我自重能决定的。说实话,如果要嫁,还真的嫁你比较好。我能压得住你。”

    魏申偏头不说话。

    风吹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笙歌慢慢收起笑,呆呆地看着水面,“我又何尝不想自重?这日子过得不知是生是死。”

    魏申转悠着眸子,转过头来,“郡主,你若真不想嫁,便现在剃了头做姑子吧。”

    笙歌扭头看他,明眸含笑,“我知道路该怎么走。不需要魏公子提醒。”

    风拂面,颜如春。

    “只是还需要一点决心。”

    如果这是她最后一世,她想要……争取她的骄傲。

    魏申看着那双灼灼的眸子,默不吭声。

    户部尚书说完,御史大夫也请笙歌去说。

    “干嘛?”笙歌没好气。

    “带你去个地方。”陈安城带着笙歌从偏门出去坐马车。

    两人坐同一辆马车。

    一直格格不入的两人突然安静地呆一个地方。

    笙歌干脆环手抱胸闭眼靠着睡去。

    陈安城直视笙歌,温和地笑,“淑淑,无论你是我女儿,还是附身的鬼魂,我都把你当女儿。”

    闻言,笙歌只是睁眼,翻了一个白眼,又直直睡去。

    马车把人带到一座山前,两人在山下喝了一杯茶,便走路爬山。

    从午时爬到傍晚,两人才走到目的地。是一间砖瓦修建的房子。前后围了个院子。

    “刘道长!”陈安城吼。

    “这!”一个道长在屋后吼着回。

    走过去,发现一个破洞短打的中年人正蹲着拨蛇皮。旁边已经堆了三条蛇的肉。还剩4条黑黝黝的蛇。

    蛇都挺大的。有五根手指那么厚,目测有一米作用长。

    “道长,这么厉害,打了八条黑蛇。”陈安城笑呵呵说,“看来我们真是来得巧了。”

    “你们是真的来得巧了。这蛇啊,不是我打的。是一条银狼送我的。这山里有条狼成精了。之前它脚受伤了,我给扔了一点草药给它。这几天我喊馋,想吃蛇肉。它就给我送来这么多蛇肉。这蛇都要入冬了,是最肥的时候了。你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男子絮絮叨叨。

    “道长,不知道能不能帮小女看看姻缘。”

    笙歌敏感。这几天都是姻缘的事,她不敏感都不行了。

    “行啊。等我把这蛇剖了入锅再说。”男子满口答应。

    笙歌蹲下看蛇的伤口。

    还真能。

    爪子摁着两个地方。

    一个脑袋,一个七寸。七寸被划破了口,却没伤胆。

    七寸处是蛇心,但前面一点点就是蛇胆。

    胆苦,坏了蛇的味道。

    胆还是药,对身体有滋补作用。

    行军时,笙歌偷偷吃了很多蛇胆明目润脾。

    看伤口知道那狼的体格不小,爪子有成年男子大小。那么大的爪子,杀了这么多条,都没坏胆,是个中好手。

    男人把蛇肉卷着放树枝上烤。架好火舔好柴,便开口,“小妹妹伸手。”

    笙歌无声地伸过手去。

    拨了蛇皮沾了血的手随意淌了水,往身上擦擦便抓着笙歌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生辰八字是对的吗?”男人看陈安城问。

    陈安城点头,“姑娘想测字么?说一个字,我来解。”

    “生。”笙歌说。

    脑海里想的第一个字便是此字。

    男人笑了,“生,自古而来便是虽只有寥寥5笔,微微不可见,却蕴藏洪荒之力,破天劈地。姑娘所想之事,定能柳暗花明。虽坎坷万千,却总能浴火重生。这是我为姑娘解的。”

    笙歌垂眉,什么也不说,默默坐到院前石头看山下无限风光。缥缈的村庄,漂流的云。

    笙歌背后。

    道长盯着笙歌问陈安城,“你从哪儿捡来的大人物?”

    “怎么了?”陈安城淡淡问。

    道长转到陈安城身上,直视,“断纹横生,你早知道她不是你女儿吧?”

    “那你说她是谁?”陈安城笑问。

    “生,最简单的解法便是拆解为两个字“牛”和“一”。牛站在一身上,你说她会是谁?”道长直白地问。

    “哦。”陈安城懂了。

    “还不仅如此。一人之上,还能牛气冲天,你的“女儿”此前绝对是个顶顶的大人物。你要悠着点。”道长劝阻。

    陈安城眼珠子往下放了放,又重新上移,看着道长,“你猜你师弟会对皇上说什么?”

    道长笑了,“我猜他肯定说她是助龙之身。如果不是我为了保险测了字,我也要以为她只是这么简单。”

    陈安城不说话了,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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