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邢师爷倒是个好相处的人,公子,您这第一份差事儿,想来是顺利的。”

    八角打量着满屋子的卷宗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底盘算着自己从哪里入手才好,这也怨不得八角激动,实在是沈瑛屋子里的书、将那些话本子都算上也不过十几本,想他自小饱读诗书(虽然大部部分是医术吧)可也好歹比沈瑛瞧得多了。也许在八角眼里,沈瑛大抵还比不上自己读书多呢,不过看他在沈家的处境儿,顶多就算是个公子吧!

    沈瑛瞧着眼前的书,每瞧一分眉头便多皱一分、却也的缓缓的回了八角的话:

    “那可不一定,看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沈瑛这边儿了解者顺天府的辉煌曾经,而沈老爹这边儿已经在文清殿候了一个时辰了,抬头望望前方紧闭的殿门,而后又迈着小碎步悄悄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道:

    “往日一个时辰就闭朝了,今日怎得都将近两个时辰,还未见有动静呢?”

    前方站的是工部左侍郎、跟礼部相比实权和油水着实大了不少,所以这消息也比礼部灵通了些,沈书吏为官数十载,朝中的小八卦大多都是出自此人之口。

    沈书吏话音刚落,便瞧前者身子微侧,耳边便有小声传来:

    “听说,督察院有位大人告了御状。”

    一听督察院,沈书吏立马来了精神继续打探道:

    “督察院?现如今谁敢轻易得罪他们呐!既是被他们给告了,那必定是大案子了。”

    沈书吏分析的有道理,只见前者点点头后继而又遥头:

    “谁得罪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谁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督察院行事,虽雷厉风行的不择手段,但向来不插手朝中之事,除非是…………、

    沈书吏心下一惊,忽而便退了回去好生站好,有些话点到就行了,至于督察院、惹不起,便不招惹。

    此时的沈书吏是被督察院告御状的事情吓到了,只想着不要招惹,却忘了自家大儿子,是怎么进的刑部大狱。

    顺天府的卷宗阁里,沈瑛仿佛着了魔般看完一本又一本的,看他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到着实让八角在心底鄙夷了一番,心想着、果然是个没见过市面的,相当年自己仗剑走天涯的时候、啥书没瞧过,啥事儿没见过,,单单就这一点足以让沈瑛羡慕一辈子的了,有时间的得多和他唠唠才是、、

    可是,该从哪开始好呢?

    正在八角纠结着从哪开始讲自己得‘丰功伟业’得时候,冷不丁的传来了沈瑛的声音:

    “呀!竟然都已过午时了,那大人岂不是早就回来了?咱们得赶紧去拜见他才好。”

    说完,将卷宗放好,整理整理衣帽,便出了门,八角连忙关了门跟在后头絮叨着:

    “连饭都没用,咱们着第一天倒是忙的紧……”

    嘴里虽是絮叨着,脚下步子却麻利的很、两三步便追了上去。

    两人东走西拐的总算是来了前院,来时有邢师爷带路,一路上尽管听着他介绍府里的辉煌了,倒也没觉得府里这样大,现下自己走,才察觉起府邸的宽阔来。

    进了前院,刚好就瞧见了邢师爷,急匆匆的从主殿出来,沈瑛原本想着上去打个招呼,可看到他走向门口的方向,想来是有差事的,便打消了这心思,只是他这刚没了心思,不妨人家突得回了头,瞧见他直愣愣得在这戳着,当即又急匆匆得赶了过来。

    “老爷在殿内,你赶紧去拜见,我这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话音还未落,步子已经迈了出去,沈瑛回了一声,望着那背影出了府门后,这才进了主殿门。

    说实话,这顺天府着实破落了些,诺大的府邸,竟是连个传话的小斯都没有,看来当真如邢师爷所说,曾经是辉煌过的,

    “新入府执事、沈瑛拜见府尹大人。”

    沈瑛在门口行礼拜见,没一会就听里边传来话;“进来吧!”

    掀开蓖麻帘子,进门便瞧见一身与自家老爹同色官袍子,坐上上首,如今这位顺天府老爷四十来岁得年纪,姓刘、上任不到一年得时间里,接过不少案子,据说桩桩件件都是要人脑袋的案子,如今他能安全无虞的坐在这,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拜见大人,属下沈瑛前来任职。”

    此时得刘大人整个人陷桃木椅子里,听得话眯眼瞧了瞧、便又闭上了,懒懒的道:

    “不用这么大的礼数。”

    声音有气无力的,沈瑛听闻回了声便站在一旁,等着刘大人教诲,毕竟、两人不熟,他实在没啥可说的。

    如此、两人静默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沈瑛瞧着上首之人身体动了一下,而后那人猛然挣了眼,由于事情来的太突然,沈瑛来不及收回目光,淬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前者怔愣、后者尴尬…………

    “奥、你是新来的执事?”

    刘大人怔愣过后,似乎才想起来人的身份,清了清嗓子用以化解自身的失礼,当即坐直身子,嘈着刚睡醒,带着沙哑的嗓音问着话。

    沈瑛只当啥事也没发生过,恭敬的回道:

    “回大人的话,正是,属下名唤沈瑛。”

    “嗯。”刘大人点点头,随后似又想起了什么盯着他问道:

    “是礼部沈家的孩子吗?”

    沈瑛惊讶,没想到自家老爹在礼部的名声竟是不小,竟连这顺天府都知道了他的名讳,沈瑛连忙回道:

    “家父是礼部左侍郎。”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声冷哼、

    “哼、想他也是个读书人,怎得教导出的孩,子如此不通情理。”

    这、这、此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沈瑛表示自己有些懵,听这意思是、沈家孩子得罪了他老人家,可是、自己今日刚来,现在两人可是第一次见面呐!如何就得罪了他去。

    抛开他的疑惑不谈,刘大人兀自说着:

    “沈大人也是中过举得人,难道在家中时常教导你们刚正不阿?不分好坏吗?不会教导你们分辨是非,懂得收敛自保才是王道吗?一个个弄得初生牛犊不怕虎得士气,就不知道避其锋芒?难道不知道这时间人心险恶?稍不留神便会被人当枪使,现下你们这些世家公子,仗着家里得权势,不务正业,现如今能挑的出来的,也就只有太师大人的嫡子,上师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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