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可?”喻程程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是那个钟盛集团的接班人钟意可吗?”

    她身心俱疲地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儿之后,她实在没有心情继续跟母亲聊关于相亲的话题。

    但是钟意可这个名字,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母亲程秀英露出“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得意表情:“对,就是那个人人都想攀上点儿关系的钟盛集团的大小姐钟意可。听说是已经在瑞士学成归国有几个月了,接下来就要接管钟盛的酒店业务,这可是个好机会。”

    “这种人怎么可能跟我相亲?”喻程程翻了个身,面朝着母亲躺着,“按你那么说,不是早就有的是人排着队等着跟她相亲了?轮得到咱们家?”

    程秀英脸色一沉,“还不是仗着老一辈的交情嘛。再说了,咱们家怎么了?早几年,在丰海市,咱们家那也是城中排行前十的企业。”

    “行行行,别老拿我没出生时候的事情说事儿了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喻程程叹一口气,要是家里还像她妈说的那样风光,她也犯不着到处跟人去相亲,也就不会发生昨晚上那种事。

    喻程程家里,祖上是裁缝,但又不是一般的裁缝,清末那会儿,不仅是城中的达官贵人都以穿喻家的衣服为财富、权势的象征,就是京城的大官们,也慕名前来定制新衣。据说,还曾经给皇室的大人物做过衣裳。但是年代久远,喻程程也无从考究,只是听长辈们那么说,她就那么听。总之就是在那个年代就开始富起来了。

    后来,无论时代怎么变,喻家一直都没有变,仍然是在服装行业混得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不仅做高级定制时装,也衍生出一些潮流女装品牌,在全国拥有几百家门店,甚至远销出口到了国外。但是近几年,市场经济环境和体制的影响、电商行业的冲击,人人都说实体越来越难做,喻家也每况愈下,不复当年的风光了。

    用喻程程的话说,她们家的公司,现在就是维持着表面的繁华。所以才需要她,找一门好亲事,帮家里一把,又或者帮不上忙的话,自己也能落个好归宿。

    程秀英也叹气,“所以说啊,你更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那位钟大小姐,绝对符合你的择偶要求,你看,女的,年纪相当,比你小两三岁吧,还好看,而且……家世好。”

    最后一句是重点吧。喻程程懒得吐槽这一点,只说:“那人家条件那么好,就更不可能看上我了,不如不见,浪费时间。”

    这话程秀英又不爱听了,“我女儿条件也不差啊,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当初要不是我拦着,你可能都当明星去了。那钟意可要是看不上你,八成是眼神不好。”

    “得了吧,也就你这个当妈的觉得我什么都好,比我好看的多了去了。”喻程程说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就比如说,今天那个被我打哭的妹妹就很好看啊。

    “你不是总说要搞创新吗?现在家里的情况就是,支持你的想法,但是有风险的事情,家里不会给你拿钱,你想搞新品牌,你自己想办法,相亲虽然不是唯一的路,但绝对是一个捷径。你自己考虑。”程秀英说着,拍了拍喻程程垂在沙发边缘的手背,然后又问她:“你这手怎么了?”

    喻程程看了看手背上那几道被指甲抓伤的红痕,随口说:“狗挠的。”

    “打狂犬疫苗了吗?”

    “不用,小奶狗。”

    “奶狗也得打吧……”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程秀英的话,她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看女儿的手,按灭手机屏幕说:“你一晚上没回家我还没问你呢,怎么还被狗挠了?”

    喻程程不想提这件事,打岔说:“你快走吧,不是约了人吃午饭吗?我困了,我要睡觉。”

    那边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程秀英只好说:“相亲的时间地点我一会儿叫人发给你,你想着去打疫苗。”

    喻程程敷衍了几句,翻身面对着沙发靠背,缓缓闭起眼睛。

    不单是被狗挠了,还被狗咬了,还被狗……打疫苗就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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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意可去完医院,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着林栎清回了钟盛大厦。

    “钟总,林助理。”前台的两名工作人员笑着向她们问好。

    钟意可随意地点了一下头,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好像她戴着口罩是因为感冒了似的。

    死要面子。

    林栎清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问前台说:“刚才是不是有人送东西过来给我了?”

    钟意可急着上楼,不等前台回话,她已经抢先说:“清姨,我先上去了。”

    “着什么急?等我一起。”

    林栎清朝钟意可一瞪眼睛,钟意可瞬间就老实了。

    前台这才有机会开口说:“林助理,东西我交给秘书室的人了。”

    “好,我知道了。”林栎清说完,转身朝电梯间走去,钟意可讪讪地跟在后面。

    前台的两个人一直目送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脸上的笑容才松下来。

    “钟总的手怎么了?怎么还戴着口罩啊?”新来的实习生好奇地问。

    旁边带她的前辈说:“戴口罩可能是因为感冒了吧,至于手怎么了,也轮不到我们去关心。”

    “哦。”实习生有些不甘心,又问:“还有一件事,林助理比钟总也大不了几岁吧,钟总为什么叫她阿姨啊?”

    前辈白了她一眼:“那么好奇,那你当初面试什么前台啊,你去秘书室多好啊。”

    “对哦,还可以有这种操作……”

    前辈正要继续吐槽她,却被电话铃声打断,于是顺势接起:“您好,钟盛国际……”

    电梯里,林栎清问仍然不舍得摘口罩的钟意可:“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没见你来公司这么勤,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还是说……你叫人把脑袋给打坏了,哎呀,刚才在医院应该顺便拍个CT好了。”

    “清姨,你能不挖苦我了吗?”钟意可满腹委屈,是我被打了啊,我吃亏了啊,你怎么还在这冷嘲热讽地。

    林栎清收敛了笑容,“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啊,别存什么打击报复的心了,人家姑娘不告你强J你就捡大便宜了你知道吗?”

    “我?强J她?!你怎么不说她强J我啊?!”钟意可说:“我还不愿意呢……”钟意可这个人,虽然是从国外回来的,看上去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跟一般的富二代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也经常出入一些风月场所。但是昨天晚上,也是钟意可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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