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可差点要过呼吸了。

    三千万还好说,她平时败家也不止这个数了,但是要是让清姨知道她花三亿去追女孩子,能不能给她吊起来打?

    她瞬间耳鸣,已经听不见喻程程跟她们又说了什么,因为前面的话太过震撼,她还没缓过神来。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清姨打她的场面。

    一定是在别墅老宅里,当着她外公的面,像绑粽子一样给她绑起来吊在楼梯缓台的围栏上,然后皮鞭子沾凉水,骂一句往她身上抽一下。这时候她肯定要哭哭唧唧向外公求救,外公大概率是会帮她说一句让林栎清下手轻点儿,然后再转头凶她,称林栎清打得对。

    从小到大,林栎清从来没打过她。

    正因为没打过,所以对于未知的恐惧才会无限放大。

    叶南歌作为旁观者,自然是比严妙想得通透,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严妙可能是误会钟意可了。再看钟意可在听到三亿那个数字之后整个人都蔫了,她更加坚信严妙给捅娄子了。她决定往回转圜一下。

    叶南歌先是打算在茶几下面踢严妙一脚,奈何这配套的茶几下面是实心的,她脚伸不过去,然后又想制造些声响吸引严妙的注意,只要视线一对上,她就能传递信息了。

    可是严妙正忙着跟喻程程推杯换盏,看都不看她一眼,叶南歌只好找机会插话:“妙妙啊,你这,一下子投这么多,你爸那边同意了吗?你可别晃点人家程程,别人家都开始着手准备了,你这资金到不了位,让人空欢喜。”

    喻程程明白叶南歌的意思,也看向严妙说:“就是呀严总,这不是个小数目,还是慎重一点好。我这边倒是没什么,你们应该也都知道,我这个项目我家里不是很支持,所以我手里也没有太多的启动资金,我肯定是要等资金到位才能启动项目,所以你一定要想好。”

    “啊……这样啊……”严妙用她那本来就不太能转过来弯的小脑袋瓜仔细思考了一下,南哥这摆明了是在阻止我,喻程程这话里话外,也让我心里不太踏实,那么我肯定是说多了吧?

    “那……要不然……”严妙又去看钟意可的眼色,钟意可才是幕后老大啊,叶南歌说的就算是有道理,也还是得听钟意可的才行,万一人家钟意可觉得三亿也是毛毛雨呢,她们不就是瞎操心了嘛。

    钟意可郁闷之际听见叶南歌帮腔,并且喻程程也表现出了适当的善意,心里又燃起了点儿希望,想让严妙赶紧改口,哪怕改成一亿她也不会被清姨吊打了。于是钟意可轻轻摇头示意严妙,三亿不行太多了,赶紧兜回来。

    严妙接收到了钟意可发来的信号,明白了,意可的意思是三亿算啥,那都不是事儿!

    严妙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放,郑重说道:“就三亿,放心,没问题。”

    钟意可差点当场吐血,剧烈地咳嗽起来,止不住拿眼睛瞟严妙,咋想的啊大姐?你看我像不像三亿?

    又理会错了?严妙拿不准,看看叶南歌又看看钟意可,俩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喻程程假意关心一下钟意可:“怎么咳成这样?喝点茶顺顺?”心里却想的是,活该,你自找的。

    “刚才芥末沾多了,被呛了一下没事。”钟意可说。

    还在纠结中的严妙,自作聪明地从钟意可的这句话里,又获取到了信息。意思是还可以多加?

    严妙信心十足对喻程程说道:“不够还可以再加。”

    喻程程没忍住,“噗”地笑了。

    而钟意可强忍住想上前去掐死严妙的冲动,只能把杯里的清酒当成茶水一口喝干。

    钟意可太要面子了,叶南歌了解,也看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事后严妙不被钟意可灭口才怪。

    “我去洗手间,妙妙你去吗?”叶南歌突然叫严妙。

    严妙还没傻到没救,噌地一下站起来:“得去呀,酒喝太多了,那什么……程程你跟意可先吃着,我们俩去去就回。”

    等到那两人离开包房,钟意可看向喻程程:“关于这个投资……你觉得靠谱吗?”

    钟意可希望从喻程程嘴里听到“不靠谱”三个字,这样这个事就黄了,也只是因为严妙不靠谱,之后她再想办法跟喻程程重新谈。

    喻程程靠在沙发上坐好,挑衅似的与钟意可对视一眼:“严妙不是你的好闺蜜嘛,肯定靠谱呀,就算她跑了,不是还有你呢吗?”

    钟意可:“……”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我不如就跟喻程程坦白了吧?严妙只是一个幌子,真正要给你投资的还是我呀,但是我没办法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我们能不能商量商量,减点儿?要不我分期?

    可是钟意可太好面子,怎么能出尔反尔呢?那不又被喻程程看笑话了吗?本来是积累好感的事情,别再事与愿违。

    唉!

    钟意可又给自己倒酒,不知不觉所有清酒的瓶子都空了,于是她给叶南歌发信息:回来的时候拿点酒过来。

    此刻她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说是别人要投资啊,为什么挑了一个最不靠谱的严妙啊……

    看着钟意可这纠结模样,喻程程难以自抑地感到开心。你钟小狗不是能装吗?那我就配合你,说什么我都当真,让你装到底,反正最后哭的是你。

    而且,在喻程程看来,无论是钟意可亲自下场投资,还是借由严妙的名义进行投资,喻程程都不会当真,别说这俩人了,就是五傻捆一块儿,也未必能干出赚钱的事来。反正喻程程今天没有别的安排,就跟她们玩一玩这幼稚的游戏吧。

    “我倒是觉得跟严妙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聊得很愉快呢。”喻程程故意气钟意可。

    钟意可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声,啊……怎么办……

    洗手间里,严妙也很懊恼。

    “我就说意可这件事就不应该找我,我要是有那投资眼光,我还能是今天这样?”严妙对着镜子补妆,越想越委屈,也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钟意可,“现在怎么办呢?”

    叶南歌抬手示意她等一下,看完钟意可发来的信息,叶南歌有主意了:“在我的印象中,喻程程来过店里几次,但是酒喝得不多,我感觉哈,她可能酒量不咋样。我们可以把她灌醉,最好是直接断片那种,这样的话,这酒桌上说过的话不就记不得了嘛,之后你再一口咬定就是三千万。”

    “别你感觉,找个人问问,最好有确切的情报,别没把喻程程喝倒,反倒把我们都搭进去了。”叶南歌的酒量严妙不担心,但她有点儿虚,钟意可呢也跟她差不多,可能就比一般人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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