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弄了个灰头土脸，边捂住嘴咳嗽边互相嘲笑着对方。
烟雾消散的时候，喻程程才得空去按摩酸胀的手臂,钟意可看在眼里，忽然泛起一阵心疼,先是关心了一句：“你的手有没有事啊？”
喻程程才不是钟意可那种娇滴滴的人，她倔强地回道：“我有那么弱吗？就是手有点酸而已。”
“我本来想说,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打算以身相许的,但是你的手都这样了,那就算了吧。”
喻程程：“……”
钟意可又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趁着喻程程手酸，正是自己反攻和证明自己的最好时机啊，但是呢,今天还有正经事,她也没有一套完整的计划，不能贸然行动，而且人家刚救了她,别嘴欠了。
喻程程继续甩手：“我没空。”
钟意可也不纠缠：“那就等你有空再说吧。”说完随意抖了抖落在头上和身上的灰尘，这才刚来,还没等去看项目呢，就弄成这样，她得找个地方好好洗一洗。
喻程程看着钟小狗“抖毛”，忍不住上手帮她摘掉头发上沾到的枯叶碎片，“别动，我给你弄。”
钟意听话地安静下来，眼神放肆在喻程程身上流连,从头看到脚，经过刚刚那件事后，她看喻程程更像是加上了英雄buff一样，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喻程程瞪她，她才收敛一些。然后随意地看向脚边，愣了一下：“这东西刚才是在板子上面的吗？”
帮钟意可摘掉碎叶，喻程程也朝地上看去，就见一张a4纸平摊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上面写了什么字，喻程程得偏着头才能看清。
“危险，勿靠。”
她跟钟意可两个人四只眼睛，谁都没看见这个字条。
但她不能承认自己没看见，只能骂钟意可：“你看人家那写得清清楚楚，危险，别靠近，你是不是傻？”
钟意可气道：“说好的社交礼仪呢？”
喻程程：“……”现学现用倒是很流利嘛这个人。
钟意可适时附和一声：“就弄这么一张破纸写那么小的字谁看得见啊，不应该用刷子在围挡上面写那种标语似的大字吗？”
喻程程还没等接话，钟意可的手机响了。
钟意可接起：“哦，清姨你已经到了？行，我马上过去。”
还真是偶然遇见的？喻程程听着钟意可跟林栎清的通话内容，心里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这都能遇见？是不是应该说她们两个开始有那么一点儿传说中的缘分了？
挂断电话，钟意可又说：“我要去酒店那边找清姨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一起上去洗洗……”
这钟小狗又在言语上面占她便宜，喻程程气得想挥拳，但胳膊刚刚负荷太重，她只能抬手吓唬吓唬钟小狗而已。
钟小狗已经跳开两步：“哎，注意社交距离。”
喻程程：“……”
钟意可哼着歌走了，喻程程看着钟意可的背影，这才卸下之前的倔强，两手交互按摩着自己的手臂，最近果然是太缺乏锻炼了，差一点在钟小狗面前翻车，也幸亏这块围挡不大，这要是没撑住被砸了，多丢脸。
姚嘉？
喻程程走回停车位的时候，周欢还在跟男朋友视频，远远地，周欢先看到了喻程程，于是匆匆挂断。
结束通话时，她还听见男友抱怨了一句，大意是说在她心中喻程程比男朋友还重要balabala，周欢没仔细听。
这有什么好不甘心的？男朋友当然没有好姐妹重要啊，男朋友可以换，姐妹不能掰。尤其是像喻程程这样，对她那么好的好姐妹，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或者几个男人能比得了的。
看着喻程程缓缓走近，周欢突然想起学生时代的一些事情来。
高中时期，她们同届不同班，让她们变得熟悉起来的事情说起来有些丢脸，那天周欢跟广播站的一个女同学为了争喜欢的男生在女洗手间大打出手，周欢哪会打架啊，无非就是扯衣服揪头发，然后还菜，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
当时她以为洗手间里没有人，哪知正当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喻程程出现了。
喻程程当时在学校里已经很有名了，不光是因为长得漂亮有很多追求者，也因为性格冷傲，谁都不敢招惹她。
喻程程直接从打架的两个人身边经过，目不斜视，仿佛那两个人只是拖把水桶一类的清洁用品一样。当她洗完手，并且仔细烘干，才低头看了一眼地中间的两人。
“让开，挡我路了。”喻程程一脸冷酷表情看着那两个人。
从喻程程出现到开口说话，全程两个人都一动不敢动，努力扮演好喻程程眼中“清洁用品”的角色。
女同学显然有些怕喻程程，尽管不甘愿，还是放开了周欢。周欢趁机跟喻程程打招呼：“你怎么在这儿啊？”
她从小就聪明，很会看眼色，随随便便一句话，直接令女同学误会她跟喻程程是熟识的，哪怕喻程程并没回应她。
后来她就有意无意地总找喻程程说话，因为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发现，喻程程不过是看上去有些冷漠而已，其实内心有着不一样的温柔存在。
高二重新分班的时候，她终于如愿以偿跟喻程程分在了一个班，一晃儿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每一次，当周欢遇到麻烦的时候，喻程程总是会对她伸出援手。
有时候周欢还会想，如果哪天自己想要跟女人结婚的话，那一定要跟喻程程结婚，无关爱情，只因为相处起来最舒服惬意，且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是单纯地对彼此好而已。
不过，喻程程多半是不愿意的。所以周欢从来没提起过。
尤其现在，喻程程已经有了钟意可，周欢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更不可能了。
喻程程刚走近车身，周欢已经下了车：“这么快就回来了？”
喻程程反复活动着肩膀和手臂：“就跟她说几句话，能用多少时间。我们走吧。”她伸手想从周欢手中接过自己的背包，却是被周欢让了一下没拿到。
周欢说：“我帮你拿吧。”顿了顿，想到这个钟意可，怎么那么不听劝呢，都叫她注意安全了呀。于是又问喻程程：“你又打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