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
整个上午，陆露都干坐在办公室里,屁事没有。
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是办公软件的界面,她每隔两三分钟刷新一次,她的总经理秘书的权限已经开通,所以她在明知道应该不会有需要她浏览和处理的流程，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不停在刷新。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刷新以后,待处理流程的页面终于有新的内容了,她激动地搓了搓手，点开一看，在正文最下方的小字里写着：抄送：集团总经理钟意可、总经办秘书陆露。
好嘛,不仅是她，连钟总在OA办公软件上面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大多数流程都是到林助理那里就是最后一步了。
刷了那么久的OA，陆露最大的发现，就是表面上钟盛是由总经理钟意可接手了，但是实际掌舵人还是林助理。还在前台的时候她听前辈们八卦，知道了林栎清是钟家收养的女儿，所以钟总和林助理年龄差距不大,却要叫她阿姨,但是她观察过她们几次，觉得她们的关系又不止是这种简单的亲情而已。她觉得钟总太依赖林助理了,简直就是甩手掌柜嘛。
连带着,她现在虽然是钟总的直属秘书了,也丝毫在办公室里找不到存在感。
这也算是她间接被老板“连累”了吧。
坐在隔壁的高姐,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把多肉植物托付给陆露以后，就说要去做检查早退了，顺便收拾了一些私人物品带回家。
陆露理所当然帮着提袋子，把她一直送到门口的出租车上，这是陆露整个上午，唯一一次离开工位，之后就一直是坐着。
期间，娟姐桌上的两部电话不间断在响，她反正也是闲着，准备过去帮忙接一接电话，在前台的时候接电话也接习惯了，有些简单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应付或者拖延一下，但她终究是快不过别人，她刚一站起来，电话已经被别人顺手接了起来。
然后就是跟她面对面坐着的负责高奢公寓的小哥，看上去有很多合同类文件需要复印的样子，复印机陆露也会用，所以她主动要求帮忙，小哥却说：“不用，这点儿我还应付得过来，你忙你的去吧。”
陆露心说我没啥可忙的呀……
于是她只能一边刷新软件页面一边留心周围人的动静，只要有机会，她总想出手相助，但又一次一次被拒绝。
眼看着别人都忙到起飞，她却只能坐在座位上，对着一盆多肉唉声叹气。
娟姐忙完一阵，抽空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回来看陆露桌子上整整齐齐连个杯子都没有，于是随口问：“小陆，杯子没拿上来啊？”
“啊对，忘在前台了，我午饭时间去取。”陆露想的是，虽然没活干，但是不能表现得自己脱岗到处乱窜的样子，毕竟是第一天在秘书室上班。
娟姐拍了怕她的肩膀：“茶水间有纸杯，也不能一上午都不喝水啊。”
“姐，我不渴。”
娟姐被她这忠厚老实的回答逗笑：“放轻松一点儿，钟总平时都不在公司，就算在的话，也不怎么管我们。至于林助理，只要把工作都做好了，林助理也不会怎么为难人，况且她现在也不在，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玩玩手机看看某宝，都不要紧，我这个人也没那么多事儿，也不会给你打小报告的。”
娟姐接话：“觉得没有用武之地？”
陆露沉默的迟疑了一瞬，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
娟姐笑着摇头，扔下一句：“年轻人。”转身走了。
陆露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再看秘书室的其他人，真是忙的忙死，闲的闲死。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时间，坐在食堂里被前台的同事各种围观一通打听后，陆露一个人孤零零去坐电梯，她已经做好下午继续煎熬的准备，却是在从食堂回35楼的电梯上，又与林栎清偶遇了。
或许林助理能给她安排一点儿活儿干？
打过招呼后，她又与林栎清搭话：“林助理吃饭了吗？”
林栎清微微垂眸，好像每一次见面，这个小陆都要问她一句跟吃饭相关的话。
等了几秒钟都没等到回答，陆露不禁尴尬地又自问自答似的说：“今天食堂的饭还挺好吃的……”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蠢了，人家林助理怎么可能跟她这个实习生一样，在公司食堂吃饭呢？
细数起来，主管级以上的领导都很少有在食堂里遇见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为啥要这么说……
一直跟在林栎清身后话也很少的保镖小陈及时给了陆露一个台阶下：“是吗？那我一会儿下去，应该还来得及吧？”
陆露点头：“今天吃饭人少。”她本来还想跟小陈推荐一下红烧肉，碍于有林栎清在场，硬生生把后半句话给憋回去了。
林栎清这才说话：“我不去了，等一下还要开会，小陈吃完饭帮我买杯咖啡。”
一听要开会，陆露突然又有了精神，开会的话，是不是钟总就要来公司了？那她就有事做了呀。想问，又怕林栎清觉得自己话太多，反正马上电梯就要到达35楼了，林栎清一定会通知其他秘书的，她就不要多嘴了。
果然，林栎清走出电梯，当着众人的面说：“通知下去，三点钟开会，讨论冬季促销方案，各部门经理级以上必须参加。”
陆露心想，这应该也包括钟总在内了吧？正犹豫要不要主动再确定一下，林栎清好像也忽然想起她来了似的，转头对她说：“你负责通知钟总。”
一句话，犹如给了陆露一剂强心针，她比谁答应得都大声：“好的林助理。”
幸好林栎清早有准备，这次没被吓到，但也没回话，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然后陆露就大大方方地掏出手机，给那位她等了一上午都没见到面的老板钟意可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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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可对于在吃饭的时候被电话打扰，倒是没有什么脾气，但是在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详细介绍了自己是谁的时候，钟意可直觉准没好事，于是开始烦躁。
那头说：“钟总，我是今天新上任的秘书陆露，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之前是在前台工作的，今后是您的专属秘书。”
钟意可这才想起来这个陆露是谁，就是那天她吹头发，胡乱选的那个人，印象中是个长相干净清纯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