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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将名叫咸世杰,去年在三军联赛上,和魏红玉比赛射箭,以一环之差,输给了她。

    自此之后,魏红玉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后面的比赛他每样都要赢过她才肯罢休。

    可是赢了之后,看到魏红玉轻松的状态,他又怀疑是魏红玉嫌他烦故意输的。

    回到南境之后,听说他还郁郁寡欢了数日,被小黎将军抓住狠揍了一顿,才慢慢地转变过来。

    此时再看到她,咸世杰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心态又上来了。

    他这一年勤于练箭,肯定不会再输给她。

    可是现在却不是好时机。

    他有些遗憾地下了马,对魏红玉道,“黎将军派我过来助你。”

    魏红玉抱拳,“多谢!”

    咸世杰点点头,想到出发之前黎成七的叮嘱,又道,“黎世子目前在南境无法脱身,让我带话给你,不用担心他。”

    从开始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有问过黎世子,要他看,她才不关心黎世子的安危呢!

    也不知道她这么一个彪悍的人,怎么收服黎世子那个花花公子的。

    果然,只见魏红玉满不在乎地道,“黎世子在南境,自然是安全的。”

    看她不在意,咸世杰也不再提黎成七的事情,倒是认真的和众人讨论起周围的战事了。

    可能是被咸世杰所带来的的阵势震慑住,农飞英带着人一直守在望夏城的周围,并无任何进犯的迹象。

    咸世杰不愿贸然开战,他领到的命令是保卫天金城,可不是要帮助他们夺回望夏城。

    魏红玉却不想再等下去。

    宁王反叛,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拖延着的。肯定是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众人。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后招’很快来到。

    从京中八百里加急,传来一道密旨,让魏红玉即刻回京述职,汇报望夏城失守的前因后果。回京途中,由骠骑将军曲承业负责护送。

    而留在边关的魏家军,则有新调任的威武将军徐永丰全权领导负责。

    “狗屁的回京述职,我看就是他想给少将军治罪!要我说这件事也怪他,要不是他治理天下不佳,宁王会造反吗!还有那个徐永丰,他是个什么东西!全权领导魏家军?他有那个肚子装得下吗他!痴心妄想!”魏红玉的副将冷静,听闻圣旨怒道。

    童俊悟在旁边拉了一下他。

    虽然冷静此刻也算说出了他内心的话,但从京都来的侍卫还都在帐外站着,冷静的这番言论不知道会不会为少将军带来不利。

    冷静也知道自己着急了,看魏红玉坐在一旁,低头看着地上一动不动,他焦急地道,“少将军!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啊!只要你开口,不管如何,兄弟们就算是死,也会护送你离开的。”

    “胡闹!”魏红玉轻声斥道,“那是圣旨!”

    违抗圣旨,诛灭九族。

    冷静昂首挺胸,不屑地道,“那又如何!山高皇帝远的,咱还怕他不成!”

    “放肆!你要是糊涂了,给我滚回去浇盆凉水去!别在我面前胡言乱语!”魏红玉呵斥道。

    童俊悟怕事闹大了,连忙扯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冷静走开了。

    看账内只剩下她和夏容两人,她道,“这次我先回去,估计出发不多久第二道圣旨就该来了。”

    夏容疑惑道,“第二道圣旨?”

    魏红玉点头,“我爹说得对,圣上是忌惮魏家和黎家的势力,现在动不了黎家,只能拿咱们魏家开刀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第二道圣旨,就是分裂魏家军。不管是我爹的副将参将,还是我的,都会被分开。夏容,”

    她起身走到夏容面前,恳切道,“届时真如我猜想的这般的话,你让大家千万不要闹,该去何处就去何处。如果你们还相信我的话,那就默默地等着,我一定会把大家再带到这里的。”

    夏容点点头,郑重道,“我答应你。”

    魏红玉抬手想拍拍她的肩,可是又想到夏容平时为人冷肃,极其讨厌这种亲密行为,伸出去的手又犹豫了两下,僵硬地收了回去。

    却没想到下瞬间,夏容伸手抱住了她。

    她把头埋在魏红玉的脖子里,温声道,“没关系的老大,我在这里。我永远都在这里等你。”

    魏红玉眨眨眼,强硬地忍住心酸,伸手回抱住了她。

    怕其他人有和冷静一样的想法,魏红玉和曲承业商量,提前了回京的计划。

    曲承业并没有为难她,在次日深夜,带着人匆匆离开了天金城。

    一路畅通无阻,到达京都的时候,依旧是深夜。

    督军总管程极在宫门口等着他们,见状和曲承业寒暄之后,直接把魏红玉带到了大理寺的司衙。

    司衙是嘉瑞帝所设,专门关押由他亲自决断的重大案犯。

    不过也因为这一点,司衙内环境整洁,每个人都有单独的牢狱房。

    程极带她来到了司衙的最里面,让衙卫打开牢门,对魏红玉道,“魏小将军,今夜就先委屈你了。待明日圣上醒来,属下再带你去觐见。”

    他的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隐隐还带着满满的锐气。

    魏红玉点点头,“多谢程督军。”

    她走到房内,在一边搭的简易床上躺下去,不到两三息的功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路舟车劳顿,她的精神早已被消耗殆尽。

    程极见状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牢狱内,顿时安静下来。魏红玉猛然睁开眼睛,看着黑灰沉闷的房顶,轻轻叹了一口气。

    嘉瑞帝不会轻易见她的。

    从下旨让她回京,到赶路的艰辛苛刻,再到现在的牢狱司衙,他在杀她的锐气,磨她的精神,灭她的威风。

    魏家驻守大兴朝西北边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了个错处,他肯定要把这个错处发挥到最大。

    比如,分裂魏家军。

    可惜这一路曲承业看的很严实,她到现在仍然不知道如今的天金城,是何局面。

    夜渐深,魏红玉终于忍不住,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每当她刚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牢房的锁链叮当作响,然后是衙卫隔着门道,“魏小将军起来了,圣上宣您觐见呢。”

    然后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牢房门口空无一人。

    连续梦见两次,魏红玉再次失望地闭上眼睛,放慢呼吸,又“睡”了过去。

    不过这次,她强撑着睡意,佯装闭眼,耳朵却仔细地听着门口的动静。

    过去没多久,她就听到门口传来小声的念叨,“山娃哥,这样能行吗?”

    旁边叫山娃的人回答道,“能。督军说了,她已经熬了好几个日夜了,这会正是困的时候,咱们这时候折磨她,不疯也能让她精神失常。到时候圣上一开心,给咱俩个小官当当,不就美了~~”

    大英呆呆地点点头,正准备起身去叫魏红玉,扭头却发现她正站在山娃的身后,阴森森地盯着两人看。

    牢房内的窗口很小,而外面的月亮却很圆很亮。

    圆月恰巧飘在窗口的上方,射进来的月光则全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大英结结巴巴地指着魏红玉,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山娃看他奇怪,也站起来向后看。

    下瞬间只见魏红玉不知何时出了手,仿佛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山娃的脖子就被她抵在牢门上,狠狠地扼制住了。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她厉喝道。

    山娃拼命地去拉她的手,却始终都无法撼动。

    她的胳膊就像是铁棍一般,牢牢地把他锁在了门柱上。

    她的力气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直接勒紧他的脖子,阻断了他的呼吸。

    看他面色通红,大英连忙伸手阻拦,“别别魏小将军,是程督军让我们这么干的,我们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也是没办法啊!求您,求您千万别动手!”

    意料之中。

    魏红玉无趣地松了手。

    山娃自由之后本能的伸手要去揉脖子,恍惚中好像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

    他摸索一下伸手要拔,只听魏红玉冷漠地道,“进大血管了,你要是现在想死,尽管去拔。”

    山娃的手,顿时就愣在了脖子边,他歪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大英。

    大英想也不想,连忙伸头去看,与此同时魏红玉迅速的朝他伸出手。

    再躲闪已来不及,大英只觉得脖间一痛,下瞬间就看到山娃满含同情的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也顾不得魏红玉了,一起歪着脑袋迅速地向外走了出去。

    看他们狼狈的样子,魏红玉冷笑一声,继而又回到床上躺着。

    这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魏家如今被嘉瑞帝盯着,那就是说几乎被全京都的高臣显贵们盯着。想来她入京的消息,不到天亮就能传遍这些贵人圈。

    也不知道如今母亲和弟弟妹妹怎么样了。

    还有失踪的大哥。

    之前她还有父亲可以依靠,可是现如今,她就要称为全家人的依靠了。

    一旦她倒下,整个魏家,和背后的魏家军,可就真的倒下了。

    魏红玉呼口气,躺在床上翻了身,眼睛看着狭小的窗户外,深色的夜空。

    窗户下,一簇毛绒绒的黑色东西,慢慢地涌了上来。

    魏红玉不屑地笑了一下,怎么程极那么大年龄了,还爱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随手捡起地上的泥疙瘩,朝那团东西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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