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酒井户, 也是鸣瓢秋人,在杀死造成一切悲剧的最终犯人为死去的妻女报仇后他似乎又来到了井中的世界。

    “鸣瓢哥,你在干嘛?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本堂町小春说道, 她指了指手表:“都已经6点了, 你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红色领带的本堂町小春正叉着腰看他。

    “……我要去哪里?”鸣瓢秋人看着一脸活泼的本堂町小春, 视线越过少女的肩膀打量着她身后的环境,熟悉的墙壁、熟悉的布置, 这里是搜查犯罪事件的办公室。

    他转过头, 远处的百贵船太郎正拿着文件和西村月丸交代工作,西村月丸满脸认真地点头又朝百贵船太郎露出一个笑容,在现实里西村早就在追捕连环杀人犯的过程中被炸死。

    鸣瓢秋人收回视线落在自己的桌面上,可爱的小动物日历上正显示2018年6月。

    他果然在梦里, 鸣瓢秋人伸出手抹了一把脸捂住眼睛。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会再次回到这里,是在井中追捕连环杀人犯的时候又进入了井中井的世界吗?可是为什么这次的记忆那么清晰, 以至于无法欺骗自己再次趁机在回忆里。

    椋早就死在了5年前,现在已经是2019年了。

    “你在说什么啊?不是你跟组长说今天要给椋庆祝她考了第一, 所以今天要提前下班的吗?”本堂町小春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

    鸣瓢秋人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看着本堂町小春明亮的眼睛, 突然意识到违和的地方。

    本堂町小春是在他成为酒井户后才入职的, 她不可能在这里。如果她是和他一起进入井中失去记忆的本堂町小春,当他们两个在不该相遇的地方相遇, 这个被创造出来的世界就会崩塌,就像当初他在那个世界遇到她苏醒了记忆一样。

    鸣瓢秋人站起来快步走到窗边,他拉开窗帘。

    此时正值傍晚, 夏日的太阳还未下山,天边布满了火烧云,橘黄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看着远处的天空, 天边的彩霞安静地漂浮着没有一丝崩塌带来的极光,眼前的城市也没有被撕开。听着街道传来的鸣笛声,鸣瓢秋人转过头,他看着本堂町小春,沉静的绿色眼睛被镀上了一层光。

    “我要去哪里?”他重复问道。

    “回去给椋庆祝她考了第一啊?鸣瓢哥你到底怎么了?”本堂町小春有些担忧地问道。

    鸣瓢秋人转身往外跑去,他的速度是那么快,以至于在与本堂町小春擦身而过的时候带起的风吹起了她的发丝。

    本堂町小春睁大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本堂町小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事说道:“你们觉不觉得鸣瓢哥他今天怪怪的?刚刚喊他的时候还在发呆,这会儿却跑得那么急。”

    负责对连环杀手信息进行推理的若鹿一雄路过嘿嘿一笑:“肯定是在想这次买的礼物能不能赢过四太想得太入神了,等回过神后又担心自己去晚了被四太抢了庆祝语所以急了呗,这么久了鸣瓢哥就是不服输。”

    众人哄堂大笑。

    ……

    金黄色的霞光铺满街道,车水马龙开开停停,人行道上满是吵杂的人群,鸣瓢秋人在林立高楼中穿梭往记忆中的家奔跑而去。

    一旦进入井的世界他便不再是他,他会失去记忆忘记自己是谁,直到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醒来。那里总会有一个女孩死在那里,她是佳爱琉,她会告诉他名字和他要做的事,他会回忆起自己的身份,然后解开凶手的命题。

    然而在这个世界他却没有看到佳爱琉的尸体,他清醒记得一切,看到了原本不该在这个时间段的本堂町小春,这个世界却没有崩坏,那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鸣瓢秋人跑进公寓大楼按下电梯键,缓慢下移的楼层数字在他眼中似乎停止了一般,他一秒都无法等待转头跑进旁边的消防楼梯。

    狭窄的楼梯里响着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一切景色在眼前晃动,鸣瓢秋人猛地推开房门:“绫子!椋!!”

    阳台的窗帘被拉开,霞光铺满了干净整齐的客厅,摆放在客桌上的向日葵上安静地绽放着,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激烈的喘气声逐渐变低,鸣瓢秋人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沉默下来。他走上前,客厅的布置与记忆中有了些许差异,原本以为是真实世界的推测被动摇。

    “铃铃铃……”

    手机铃声惊醒了鸣瓢秋人,他从西装口袋掏出手机,当看到上面显示的【绫子】两字,他点开放到耳边。

    [“阿秋你在哪里呢?”]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鸣瓢秋人捂住眼睛,他抿紧嘴唇,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喉咙,热流涌进眼眶

    我就在现实中,在没有你,也没有椋的现实中。但这个世界这么真实,真实的让他想让他以为不是在梦中。

    [“阿秋,怎么了?”

    “爸爸?”]

    鸣瓢秋人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情绪吞了回去:“你们在哪里?不是说要给椋庆祝吗?怎么不在家?”

    [“爸爸你是不是忙晕头了?四太哥不是说好了在外面庆祝吗?就在米花町那边的寿司店,花田警官推荐的那个,你快来!”]

    鸣瓢秋人沉默,鸣瓢椋话里两个陌生的名字让他愣神,井中世界异常的地方往往是突破谜题的关键。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他说道。

    如果这真的是梦的话,那在梦境消失前请让我再看你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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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司店某角落,鸣瓢绫子关上电话后有些担忧地捧着脸:“真奇怪,阿秋他语气好像有些不对。”

    坐在对面的鸣瓢椋一边餐牌一边说道:“肯定是工作上的事啦,他不是说最近局里在忙着追查一个叫‘开洞’的连环杀人犯吗?每次爸爸进入状态都那样,啥都忘记一心扑在案子上,回头又一副内疚的样子。”

    她撇了一下嘴:“我又不是那种好歹不分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他去抓坏人就生气。”

    “就是啊,明明椋超崇拜大叔的。”坐在旁边的4号嘿嘿一笑。

    “四太哥你好烦啊!”鸣瓢椋羞恼成怒,她拿起餐牌‘啪啪啪’地拍在大川四太肩膀上:“等下你要是敢在爸爸面前乱说话我可不理你了!”

    4号佯作被打痛地往旁边缩去,他一边笑一边说道:“别害羞啊,大叔要是知道不知道有多高兴。”

    鸣瓢绫子捂嘴笑,刚刚的疑惑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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