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四情况紧急，医院给开了绿色通道，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先把小四和嫂子送到急诊病房去，等CT结果出来，再决定如何继续下一步的治疗。”
戚永年边说，边指挥着龙一和龙三将龙四推回急诊室的病房。
放射科的机器都很贵重，真的是又贵又重，加上许多病人担心有辐射，所以放射科一般都设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好在因为那些机器太过笨重，为了避免运输和楼层承重的麻烦，和急诊室一样都是在一楼。
几人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没注意到坐在等候区的一个男人一直盯着戚永年看。
在封御珩几人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忽然站了起来，无声地跟在几人后面。
戚永年正在和封御珩说话，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跟着自己。
“今天又要辛苦你了。”封御珩怎会不知道他是下班途中被叫回来的。
“自己兄弟，客气什么。”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跟在戚永年后面的男人，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男人表情扭曲狰狞，加快了脚步，用那把匕首狠狠地朝戚永年后心扎去。
走在戚永年右边的封御珩，敏锐地察觉身后不正常的动静。
他立刻抱紧了顾妘，抬脚就往后踹去。
封御珩以为这人是偷袭他的，这一脚的力道不小，那人被踢得摔倒在地。
拿在手里的匕首，也在摔倒的时候脱手掉到了一边。
龙一龙三和东篱推着车子走在前面，听到动静才停了下来。
龙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的男人，回头示意龙三先将人推回病房。
封御珩原以为偷袭这人和之前车祸肇事者是一伙的，正打算先带顾妘回病房休息，让龙一留下来处理剩下的事情。
不料地上那人忽然大声哭喊起来，“杀人啦，医生又杀人啦！”
这里已经接近急诊室，不少人听到这喊声，都围了过来。
戚永年本来也以为那人的目标是封御珩，直到听到他声音，才知道死里逃生的是自己，顿时一阵后怕。
之后是无法言说的愤怒，“你母亲是你自己害死的，你还来这里闹！你真当我不敢报警抓你吗？”
“报警，不但要报警，我还要找记者曝光你。”躺在地上的那男人也不甘示弱。
周围的群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不妨碍他们拿出手机拍照片录视频。
封御珩不想自己的小姑娘被拍进去，正想先送她进病房。
那男人看到他的动作，立刻叫道：“你别走，你这个帮凶，你居然想帮那个无良医生杀人灭口！”
戚永年被气得脸色铁青，“你胡说八道，你拿着匕首想杀我，我朋友不过是想救我！”
那男人竟然比他还愤怒，大声地吼了回去，
“你才胡说八道，你说我妈妈手术成功了，可她当天晚上就死了。”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男人刚才凶狠的样子，让围观的人也不敢确定到底责任在是谁。
现在他一哭，很多人顿时觉得他说的才是真的。
不然一个二三十岁的大男人，怎么会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他的哭天抢地中，不少人开始对着戚永年指指点点了，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怀疑。
甚至还有人直接对着他骂了起来。
“医生的职责本该是救死扶伤，你却害人性命，你的心肝是黑的吗？”
“是不是没给够红包钱呀？”
“来医院看个感冒都要好几百，还不一定会好，红包给的不够多，当然很快给你治好了。”
“也可能是为了绩效，手术没成功谎称成功，给自己加业绩。”
“真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人当医生，简直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顾妘头还有些沉，此刻听到这些人嘈杂的声音，更是满脑子嗡嗡的。
不过还是注意到了站在她身旁的戚永年，被那些话气得浑身颤抖。
因为急促的呼吸，胸口上下起伏很大，眼睛也是红的。
本来就因为连累了龙四，而愧疚不已的顾妘，这下更加愧疚了。
要不是因为她，戚永年这会本该在家陪老婆孩子，哪里需要受这样的气。
顾妘站直了身体，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群对着戚永年指指点点的人，冷冷开口，
“我已经报警并且将刚才你们说的话全部录音了，希望等下警察来了之后，你们还能向刚才那样说一遍。”
这些人本来就是为了看热闹，谁都怕惹事上身。
听到顾妘的话后，立刻憋清了自己，“我是来看病的，可没空当什么证人。”
“我也是。”
“我还要去照顾病人。”
很快，原本闹哄哄围成一圈的人，全都散了个干净。
不过顾妘知道，那些人只是走到远点的地方，其实注意力还留在这边。
如果等下警察没来，他们肯定又要跑过来，变本加厉地指责戚永年心虚什么的。
其实顾妘没骗人，她一看到那把匕首就用短信报了警，之后也一直开着录音。
警察很快就到了，封御珩和顾妘不了解情况，将和警察沟通的事留给了戚永年。
戚永年不知道怎么说的，才过了几分钟就回来了，顺便还带会了两人的CT报告单。
“嫂子没事，应该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
戚永年情绪收拾的很快，这会已经不见几分钟前的愤怒。
封御珩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顾妘喂水，听到小姑娘没事，不由松了口气。
“那小四呢？”
“小四胸腹部都没事，脑部也没有出血的迹象，但CT上显示，他脑袋里长了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