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涨潮了,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天的拍击声。金黄色的夕阳挂在天边,染红了大片云彩,也相继映红了海面,眨眼功夫,就到了黄昏时分。

    “打通引水渠!”李皓水冷静的吩咐道。

    “嚓,嚓....”一阵挖掘海沙的声音传来。

    之前为了不影响安装净水设备,而堵上的引水渠被挖开。海水顺着一仗宽,两米深的引水渠灌入左边开垦好的十亩盐田里。海水将会在这里进行沉淀、蒸发。

    “嗯,每日两次的涨潮,将会持续约三刻钟时间。明日涨潮的海水,就引入右边的盐田,后日涨潮时,海水引入正前方的盐田。等到三日后,经过风吹日晒,海水蒸发到一定程度,再次通过涨潮将海水引入左边的盐田,覆盖之前的海水,使其海盐的浓度增加。

    三日后,再次引入海水沉淀。以此类推,直到浓度饱和,出现结晶。这一过程,就是制卤了。而浓度饱和的海水,则称为母液。

    尔后再将母液,用水轮动力车引入“洗盐坊”过滤。将过滤后的母液,再引入后方相应的盐田里沉淀蒸发。待再次结晶,就是纯净的食盐了。

    过程虽并不繁琐,但消耗时日甚多,极其考验心性,万万急不得。皓水哥哥,你可记下了?“

    李皓峰详细的讲解着每一个步骤,生怕李皓水出差错。

    “嗯嗯,我记下了!只是,为何省去收取粗盐,溶解后再过滤这一步骤?”李皓水不解的问道,这与之前做得实验,步骤有所简略。

    “呵呵....初次收取的粗盐,无法直接食用,尔后再将其溶解过滤。是因为之前咱们做实验时,过滤设备过于简单。如今‘洗盐坊’的过滤设备经过改良,足以胜任,因此直接省略此步骤,提高制盐效率!”李皓峰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李皓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了皓峰,你说,王上那边,能顺利吗?”

    李皓水想起闽王连续一个月,派出五批黑羽卫查探“生产建设军团”的事,不由得有些担忧。

    虽说找了兰虞,请他写一份奏疏,并且将实验成功的海盐和部分土豆,当成贡品一并送到到福京。但兰虞一日未回信,他这心里,便一日不踏实。

    “呵呵呵....皓水哥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此事不仅能成,王上一高兴,说不定还晋升我的爵位呢!”

    李皓峰拍了拍李皓水的手臂,然后看着李皓水,胸有成竹的说道,显得很是轻松。

    “能顺利就好,否则此事件可是关乎家族生死!”李皓水不无感慨的说道。

    李皓峰笑了笑,并未多说,眼睛盯着引水渠里的海水,心里则在盘算着下一轮的家族规划。

    ........

    与此同时,正在进行大建设的九江郡,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新建的军营演武场里,杨淮忠正在点将台上,监督士兵们操练。

    “报!”随着一声高亢而急促的报令,一名传令兵急速从营房外,打马而来。

    “嗯?莫非有军情?”杨淮忠“刷”地一声站起身,向台前紧走几步,迎向传令兵。

    “吁..律律律....”传令兵还未等马脚步停稳,就纵身跃下马背,单膝点地,双手抱拳喊道:

    “禀报大将军,浔阳江上游三十里处发现大量船只,正朝九江而来。”

    “嗯?!可曾探清是何种船只?总数多少,船上所载人数多少?来自何处?”杨淮忠神情一震,急问道。

    “禀大将军,船只大小种类不一,有商船,亦有渔船,小型渡船,竹筏等等,共有五百多艘,绵延十数里。船上所载,看穿着似是蜀中之地的打扮,应是长江上游而来,人数约莫有一两万人。”

    “集结兵马,火速前往浔阳码头!”杨淮忠厉声喝道,随后纵身跃入空中,朝浔阳江码头方向飞去。

    “列队!”......

    片刻时间,五万兵马集结完毕。如今九江城尚还在建设中,十万大军,按五万一部人马,分成两部。一部参与城池建设时,另一部则进行训练,每日轮换。

    九江城之所以称为九江,是以为湖汉九水,即赣江水、鄱水、余水、修水、淦水、盱水、蜀水、南水、彭水)入彭蠡泽也,即九条江河汇集的地方,“九”是实指。长江流经九江水域境内,与鄱阳湖和九江郡、楚国、蔡国毗连的河流汇集,百川归海,水势浩淼,江面壮阔。

    城门外三里处即是浔阳码头,新建的军营离城门处仅五里地,策马仅需一炷香时间即可赶到。

    “轰轰轰....”五万兵马齐出,大地震颤。

    “出城门直奔浔阳码头!驾!.....”

    “轰轰轰......”兵马穿过城门,直奔码头。

    码头上空,李泓毅,李皓镧临空而立,向上游眺望。

    杨淮忠飞至二人身旁,问道:“泓毅,皓镧,有何发现?”

    李泓毅答道:“大将军,我与皓镧亦是刚收到探子回报,正欲前去查探。感应到大将军正在赶来,就在此等候。大将军,你我三人一同前去探如何?”

    “如此甚好,走!”

    杨淮忠说完,率先朝上游飞去。李泓毅李皓镧紧随其后。

    十息时间,三人在江面上空站定,定睛向下看去。

    而此时在江上一艘最大的商船上,男男女女三十几人,正挤在并不是很宽阔的船舱里,似乎正在商议要事。

    “钟大哥,再走二十里左右,就是九江城了。据说九江城现如今,由闽越国的护国大将军镇守。只要进了九江城,有杨大将军这位圣人在,就无需再担忧那鞑虏的追杀了!”一名皮肤白净,身材魁梧的青年说道。

    “太好了,终于到九江城了,可怜我苦命的侄子,终究还是没能逃出来......”一名瘦高男子红着眼睛,悲恸的说道。

    “终于到九江了,到了九江,离汀州府就不远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难掩劫后余生的兴奋。

    “诸位,你我数次共赴生死,自蜀地出发,经东吴,过荆楚,历经大小十二战。身边原有十余万人,如今也只剩咱们这两万三千余人。

    如今终到九江城,于九江登陆后,诸位是就地安置,还是继续南下汀州?”钟罗斌开口问道。

    “听说九江城在一个多月前,就已被鞑虏屠城了。就算是杨大将军亲自率大军镇守,也不过月余时间。城内想必还是一片萧条,依我看,上岸休整,补给所需之后,继续南下汀州为善!”一美艳妇人说道。正是钟罗斌的夫人,吴晓琴。

    “钟夫人所言有理!我们本就为投奔爵爷而来,断不必为此事扰了心神。自当一路南下,直奔汀州!唯有投奔爵爷,方能有机会为亲人报仇雪恨!”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妇人,此女名叫黄雯,黔国人。因自小习武,体格倒是颇为结实。

    “阿雯说得没错,就听钟夫人的,靠岸休整后,继续南下!”

    又一男子说道,此人姓李,也是黔国人,大伙都喊他老李哥。

    是黔国的一个小地主,专门种植果树。他曾经培育出的新品种,被选为贡品,进献到黔国王宫。

    “既然如此,那就依夫人所言,九江城靠岸休整,补给所需之后,明日继续南下。”钟罗斌一锤定音。

    在上空的杨淮忠,李泓毅,李皓水,将船舱内的交谈,净收入耳中。

    三人彼此相视一眼,露出了笑容,李泓毅说道:“看来这是从蜀地逃出来的流民了。大将军,是否需要下去再仔细查探一番?”

    “泓毅,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他们看似流民,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还是再仔细探查一番为好!如若真只是普通流民就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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