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方云叙述经过,平陵宇淡淡一笑,毫无责怪之意,方云取出魔笛交于平陵宇,面带羞愧之色。
“公子,我……”
“切莫放在心上,如果我是你,也会如此选择,如以魔笛真能救出方兄,在下愿意!不过,刚刚为何不抓紧赶往清风山而在此痛哭?”
“有黑衣人拦住去路!”
“黑衣人?在哪里?”
“公子来时,他已然离去!”
闻方云所言,平陵宇心头一惊:“他曾对你如何?”
“没什么?只是让我放下魔笛,其功法高出我数倍,但又无强抢之意,出手点到为止,看似只为拖延时间!”
平陵宇眉头一皱,于客栈身中方云迷药,掌柜曾言有人提醒,难道与拦截方云同为一人?何人一直背后出手相助?起身望望周围,四下十分平静。
心中有事,不敢过多耽误,足下加力,两人急速赶往清风山。
数日以来,平陵宇早已不是之前平陵宇,其功法大增,脚力愈加矫健,然方云一跛一拐,想快也无能为力,又不能表现出心急,只怕方云心生自卑。
“是我影响到公子速度!”
“平陵宇心中有愧,如不是当初为我采药,又怎会有今日腿疾?但无需太过心急,既然毒蛊三魔答应以魔笛换方兄,我想他们不会对方兄怎样!”
“已是毒人,还能怎样?”方云闻之感伤。
平陵宇对方云边走边劝慰,终来至清风山下。
“云儿,与之相约何处?”
“毒蛊三魔未言相约之处!”
“既然如此,何处与三魔相遇?”
“清风山谷内有溪,沿溪而下数十里有片梨林!”
“什么?你是说避月阁?”
“我不知避月阁在何处?”
“跟我来……”
平陵宇带方云择近路、跨长溪来至梨林之内。
“应该就是这里,不远就是大路,我与家兄于溪边相遇!”
闻方云之言,平陵宇忽然想起避月阁中曾有草药,难道是方虎所为?他被毒蛊三魔控制而不亡,定然每日用药。
其被擒之前,亲眼见到月儿受伤,将所用之药盗来放置避月阁内,猜测我一定会再次来此!方兄好有心计呀!看来毒蛊三魔,一直没离开过清风山,可那日将我从风林山,引来此处的黑衣人又是谁?
一念至此,平陵宇脚下急变,见溪边无人,带方云前往避月阁。
梨林内行数百步,竹篱小院忽现,三间茅庐仍然如故。
“这是就避月阁?”方云轻言。
平陵宇微微点头:“只是物是人非,月儿虽侥幸逃脱,但处境与方兄无异,至今不生不死!”言已至此,平陵宇简述那一日中毒经过。
进得避月阁内,所有草药皆已不在,室人无人打理,湿气弥漫处处皆生青苔,青苔之下偶见毒虫。
“既然处处皆有毒虫,看来方兄或毒蛊三魔经常至此!”
其言未尽,忽一股污腐之气进入鼻孔,气息越来越浓。
“云儿,他们来了!”
平陵宇轻言之下,纵身跃入院内,却见四下清静无人。
“毒蛊三魔,不要再躲躲藏藏,魔笛就在此处,只要答应放过方兄,便可拿走魔笛!”
言罢,取下魔笛放于院内石桌之上。
林间污风忽起,三道魔影跃出梨林。
“臭小子,你果然来了,不知那臭丫头现在如何?”
“阴山功法高过尔等几倍,司空月安然无恙!”
“哈哈……真是大言不惭,不过要感谢你与臭丫头,在你等威逼之下,掌门文春吞下毒龙而未亡,机缘巧合,练成西域妖王失传已久的毒龙化蛊!另我等也功法倍增!”
“既已将人带走,又何必再来问我?专程前来送死,也休怪我等手下无情!”
听其言,似方虎不知被何人救走?平陵宇一阵心喜,然一声怒吼之后,三团污气,已向其袭来。
幽幽笛音起,平陵宇以一支长笛吹奏飞龙三叠,笛音顿挫,如怒风扬尘,尘沙突起,与三魔战在一起。
莫说一支长笛,就算以魔笛吹奏,也不是三魔对手,魔笛尚在小院石桌之上,两魔夹袭平陵宇,一魔直奔魔笛而去。
平陵宇并不惊慌,似已心中有数,果然一道黑影冲出梨林,轻闪之下来至院内,单掌推向毒魔,毒魔闪身躲避之际,伸手将魔笛捏在手中。
“何人竟敢趁火打劫?”
来人并不答话,平陵宇十分坦然,其一身装束与之前一模一样。
取得魔笛之后,飞身上到屋顶,双膝微曲盘坐于屋顶之上,缕缕魔音忽起,抑抑扬扬正是梦魂八音。
音含龙威虎怒,四下骤风突起,风中带刃直袭毒蛊三魔。
瞬间三魔被击,魔音如风刃飞旋,毒体多处带伤,黑血淋漓。
三魔见情况不妙,突施污气,以污气蔽隐飞身而逃,霎时消失于梨园之内。
轻风拂面,污气化无,笛音忽转,一曲飞龙三叠,索绕于竹篱小院之间。
“原来飞龙三叠还能这样吹!”
点点韵律之中,不知黑衣人有意无意,将曲中玄妙演示得淋漓尽致。
一时兴起,平陵宇举起长笛与之遥相呼应,渐习渐入,不知不觉飞龙三叠突破第七重。
笛音止,黑衣人翻身落地,将魔笛至于石桌之上。
“世间宵小,多为背信弃义之辈,魔笛若落于他人之手,难免成为杀人魔器,体有魔根能与魔笛相应,魔性互动,人笛相融,魔曲相应,功法倍增!切记,保护好魔笛!”
其声音尖细,高如狼嚎、低如鬼哭,另人闻之毛骨悚然,平陵宇轻打一个寒战,黑衣人已消失于梨园之内。
“当然要保护好魔笛,早知你就在我近前,然魔笛显些被三魔夺去,你为何不继续隐身?”
几声轻吟之下,也能听出平陵宇心中所想,然梨园早已沉寂,无任何回音。
方云自知功法不及,自始至终隐于茅屋之内,待到烟消云散走出茅屋。
“公子,又是黑衣出手相助?”
平陵宇点头:“关键之时,他已出手多次,不知……”之后又摇摇头。
“公子想没想过他是你父亲?”
“想!又不敢想!希望他是,但又不敢寄望太多,如果真是他,为何不现身见我,总以黑纱罩面?”
“人人皆有难言之隐,公子不必担心,一定会有水落石出一天!”
“希望如此,闻三魔之言,方兄似已被人带走,应是遇到高人!”
“我已然听到,希望他能恢复如出!能做的皆已做完,当下家兄不知身在何处?不敢耽误公子太多时间,接下来不知公子将往何处?”
“翠屏山一行,有诸多不解,担心会对阴山不利,承恩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想前往送信!”
“公子是惦记月儿姑娘!”
平陵宇长叹一声,眼望天空,旭日初出薄雾袅,梨园寂寂雁长鸣。
“或许吧!”转身方云早已不在,身影幽幽,缓缓淹没于梨花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