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下素影飘忽,如雁般翻身,双足落地,悬桥轻颤,思绪未归,心随桥动,人如僵偶。
“师姐,为何如此入神,难道又想山外之事?”
“恩!我在想母亲,去匆匆,来匆匆,然其伤重,不知现在如何?”
“有洛平终日照顾,还有……师姐不是再想丁掌门吧?”
一缕甜蜜爬上额头,欲笑不笑却也难以控制,显然一语正中心底。
“担心家母,但丁掌门……不知现在如何?”
“呵呵……”
“我想下山!”
“师姐不可,师傅临行时有交待,其不在天灵山,任何人不得轻易下山!”
“可数日以来,天灵太平,并无人敢打天灵主意!”
“这与下不下山毫无关系,下山有违师傅之命!”
闻之闭口不语,却掩饰不住心中不悦,生来如此,性格与其母相似,一张俊脸写满喜怒哀乐。
红日升,日光渐烈,山顶薄雾慢慢散去,放眼可见山脚数十里之外,却见群山之内两点清晰,小如蚁虫,似有人活动。
“师姐,山下有人!”
“有何奇怪?天灵弟子不分昼夜终日寻山!”
“此处不属天灵,师傅有命,天灵弟子不敢下山!”
赤珃提醒之下,放眼望去,天灵山脚之外,临溪一片矮坪,四下古木遮障,中有两点晃动。
“快,禀报师姐,定是有人想打阴山主意!”
两影如云而去,霎时空桥微动,幽谷萧萧,一切重回寂静。
未近灵天阁,声音先至:“大师姐现在何处?”
有弟子拱手急报:“正于山腰寻视!”
两影如过顶之云,并未于阁前停留,直奔天灵山腰。
蓝衫动,如林中精灵,穿梭于山林之内,查探弟子守山,闻有风声举目相望,见两影掠空而至,急忙收步。
“两位师妹停步,蓝珠在此!”
闻声翻身轻落,急步上前:“禀师姐,后山幽谷之外长溪上游有人!”
眉头一皱,警惕之心浮于面色之上:“后山幽谷之外,已出天灵山,定不是天灵弟子,走!”
一声轻呼,蓝影平地而起,两人紧随其后,不时来至云桥之上,放眼幽谷,然四下皆静,人影早已不见,唯溪水映光煜煜,泛起点点耀眼之光。
“两位师妹,心不静只想出山,山外又何来人影……哈哈……尤其是你丹瑶,最近一直魂不守舍,虽然不言,但心事难掩!”
“不,师姐,刚刚明明有人,赤珃也有看到……”
“并不奇怪,虽山中无路,但也有猎户偶入山中狩猎,师傅不在小心为重,既是有人,不如去看个研究!”目光轻扫丹瑶。
望眼神已知其心中之意,一阵心悦后轻言:“谨遵师姐之命,丹瑶一定查得水落石出!”
言语未绝,翻身由断崖而下,双臂轻展如神鹤掠空。
“喂……臭丫头师姐话未言完……真是心急!赤珃,以你功法,尚不能下此云桥,速去通知黛珍,另其守好天灵,我与丹瑶去去就回!”展身而下,语未绝、人已远,素影去,虹桥微颤,雄鹰驻足。
“丹瑶稍等……”
“何需师姐前往?丹瑶一人足矣,身负天灵重任,师姐还是尽快回山!”
“哼……天灵山下,我且不担心你安全,却担心你一去不归,小小心思以为师姐不知?”
“呵呵……师姐这是何话?丹瑶虽年纪尚轻,但能分清轻重缓急!没师姐之命,丹瑶绝不下山!”
“别的话皆可相信,唯独此话不可信,终日于虹桥之上忧心忡忡,早知你心不在山内!”
相谈之下,已来至长溪之畔,穿过古林,来至矮坪,却见矮坪之上,数根木桩支起框架,似要建屋。
“哟,师姐你看,似有人要于此长住!”
两人举目望望四周,果然为一片世外之地,崇山峻岭,清溪古木,十分逍遥。四下除虹桥之外,真无一处可目及此处。
“丹瑶小心,尚不知是敌是友,也可能是阴山眼线,或九派中,有人对天灵别有用心!”
言谈中,忽闻古木林内微响,纵身而起,蓝影急动,寒光一闪,一柄长剑掠空而过。
“何人在此?竟敢打天灵主意!”
言过人影轻落,却见林内一人身着青衫,怀抱枯草正向矮坪前来,长剑急抖急刺而去。
本不知其为何人,虽出长剑却未下杀手,恐吓之下只想知其所为。
不曾想长剑过处,其人一惊,以为已有性命之危,丢下枯草飞身而起,动作轻盈利落,双臂急展,如饿鬼扑人,躲开长剑直取蓝珠。
“好快的手法!”
其动作完全出乎预料,长剑轻抖,运法天灵七魂剑,七束剑花护体,剑走龙蛇,已然用出真法。
双臂急出,一声鬼啸,双掌翻飞正是罗刹分尸手。
“好你阴山恶贼,果然在打天灵主意……”
剑锋渐急,一股真气运于长剑之中,攻击愈加凶猛,数合之下,已占尽上风。
忽一片蓝影急至,见面前之景,不禁大惊。
“师姐快快住手,其为家母救命恩人!”
蓝珠闻声急忙收剑,面色大惊,洛平见之为丹瑶,一阵“哇哇”怪叫,面容却显几分惊喜,伸手指向古木深处。
“明明是罗刹分尸手,怎会是你母救命恩人?”
“哎!一言难尽……”
其言语未落,只闻林内传来声音:“洛平,让你不要惹事,又与何人动手?天灵山下,皆是自家姐妹!”一个声音沿洛平手指方向传来。
身影摇动,鹤虹出现于古林之内,怀抱几根长枝,见丹瑶就在眼前,放下手中之物,一瘸一拐跑上前来。
“臭丫头,你怎会在此?”
“母亲,来天灵难道不为找丹瑶?”
“这……我只想碰、不想找,知天灵皆为女弟子,有洛平于身边,自然很不方便,绝命崖前多受阴山骚扰,闲游至此,见此处环境优雅,又与外世隔绝,才决定暂隐此处!”
蓝珠未曾见过鹤虹,但见丹瑶与之相拥,便知不会有错,急上前拱手。
“在下蓝珠,见过……前罪,是蓝珠鲁莽,请前辈海涵!”
“前辈……哈哈……不知珠影是有意谦虚,还是诚心恭维,你与我几乎同龄,又是灵天九影之首,怎能如此称呼?”
“这……但在下是丹瑶师姐?”
“与丹瑶何干?”两人相对大笑,一翻笑声响彻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