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何人?竟敢擅闯天灵山?”
微微抬首,赫然一张鬼面,有弟子心惊,有弟子熟悉,山前一阵私语。
“在下司空月,欲见蓝珠师姐!”
“暂且稍后,在下前往通禀!”蓝影腾身而去。
恰在此时,山间传来一声长笑:“哈哈……无需通传,蓝珠在此!”一道蓝影踏林而至。
“多日不见,师姐可好!”
“近日天灵事多,也另蓝珠一筹莫展,但早时听云月儿被困阴山,不知何人出手相救?”
“此事一言难尽,不知鬼影可在山中?”
“既然如此,上山再叙,其在后山断魂桥!”
一蓝一紫沿山而上,经于天灵阁而未入,直奔后山云桥。
“月儿……”
鬼影一见大喜,开口竟不知如何言语!
相谈之下,讲述阴山之事,至于何人救得司空月出山?一众面面相觑,上阴山而不伤,仅鬼影有此实力,然其两上阴山,皆非阴山对手。
“难道是纳迦师傅?”赤珃轻云。
司空月轻轻摇头:“不……不是山外之人!”
其此一言却另众人一惊。
“是你父承恩?”
“不,如果是他,早时就不会禁我!”
细想阴山有此实力之人,除所有毒尸傀儡,也仅剩五罗刹,然月儿却云其一黑身衣,黑纱罩面,看身影似曾相识,却非阴山罗刹。
“此事,大家尽可不必纠结,无论其为何人?皆有水落石出之时,黑衣人曾言,阴山将启动罗刹缚魂阵,月儿于阴山十余年,皆不知阴山尚有此阵,不知该如何就对?”其一语点醒众人。
山中众派弟子,除鬼影、赤珃之外,无人见过阵法,哪怕就算两人见过,也仅为玄雾迷身阵,只禁个人极小阵法,然就此小阵法,两人皆知其中厉害。
又有僵罗刹与尹风,反复前往百花谷,寻求破阵之法,以此看来,若无夏蝶破沧海迷沙阵,阴山对沙海一点办法没有。
既然沧海迷沙阵如此厉害,阴山罗刹缚魂阵,应不会逊色多少,这便如何是好?
一阵沉默,鬼影突然开口:“五日后,既是各派联合攻击阴山之时,当下尚有时间,既然能破沧海迷沙阵,也应能破罗刹缚魂阵,不如……去一趟百花谷!”
尹恨闻之急道:“公子所言极是,只是阴山以鬼罗刹与僵罗刹为首,做事十分严谨,我等能想到,其一定也能想到,恐百花谷危险!”
僵罗刹早有伤害夏蝶之心,鬼影亲眼所见,自然心中有数。
“暂且于天灵等我……”
鬼语未绝,人已于云桥翻身而下,如雨燕凌空纵身而去。
“公子等我……”
紫云忽起,腾云般,长袖轻展沿绝壁而下,转眼双影消失于薄云之内。
“公子……”赤珃有心一起前往,然声音未出,人已不见,只能轻轻收口。
鬼影才去,又一蓝影归山,正是丹瑶,七日守墓已过,归来时神态略显平隐,大仇不报,难以安心,各派攻打阴山之时,其又怎会缺席?早已整装待发随时候命。
翩翩白衫微起,悠悠纸扇轻摇,转眼已至百花谷口,是杀?是救?所有犹豫,皆于纸扇轻摇中尽显。
“若不劝其离开,难掩心中不安”其轻声自语,思索片刻之后,谷前一声长叹,迈步进入谷内。
然另其十分意外,本以为一团迷雾,不想谷内清新,空旷静雅,一缕轻风吹过,飘香四溢,百花争艳景色怡人,举目不见蔷薇园,迈步与于谷内找寻。
百花谷竟然如此之大?转眼数个时辰已过,竟一直未能走至尽头,驻足细思极恐,入谷之时,已纵揽全谷,谷虽宽阔然一眼可视,目及可见,其只为群山之内一谷,怎会一直走不到尽头?
狐疑之下,抬头望天,更是一惊,一轮红日,不明不暗,如画中点缀,数个时辰已过,却丝毫未动,依然斜挂碧空之上,阳光和煦正值初春之景。
见眼前之景,知其中必有诡异,比浓雾更另人恐惧,不敢再多犹豫,此情此景,恐再走多远,也无从改变,这一定是阵,于是便开口轻呼。
“蝶儿……蝶儿……夏蝶……”然终无人回答。
蔷薇园内,茅屋之中,稚嫩童颜略显担心。
“师傅,已然四个时辰,任其内功在好,底气再强,也应筋疲力尽,还是……”
“你呀!为善而生,切莫忘记数日前,其有心害你!”
“蝶儿能看出其有害我之心,然其没有,将我交于鬼影,证明其并非绝恶之人,尚有弃恶为善可能,师傅……”
“善也因你,恶也因你,可知此次前来百花谷,其目的如何?”
“蝶儿不知!”
“一试便知!”
“如何去试?”
“既然为蝶儿而来,自然由蝶儿一见!”
“是,师傅,蝶儿这便前往!”
“于此万花迷影阵中,又何须蝶儿亲往?只蝶儿声音既可!”
万花丛中,忽见光影轻闪,娇小纤弱身躯,浴光之下千娇百媚,相隔不过数日,更显靓丽。
人去浮云影如虹,身过飞花掩其容,望其身影,若有若无,若隐若现,却在此时,空中突然飘来轻语。
“尹风哥哥,枉我对你信任,为见家师不惜以阵,困禁赤珃姐姐,不想一切皆为虚言,只为利用,你好卑鄙!”
一字一句,如针刺入心,不知是苦是痛,总之内心惶惶,充满自责。
“蝶儿妹妹,上次确为尹风之错!”
“破得沧海迷沙阵,恐沙下并非恶魔,因家师不知此事,告诉我为何要破此阵?”
“这……”稍稍犹豫,夏蝶年经轻轻,善良纯真,沙海一战,卧尸遍野,尹风不好回答,夏蝶之问,句句诛心。
“尹风哥哥回答我,不然你永远走不出迷阵!”
“我答……我答……沙下巨狼之首本为沙海阁,九大门派之一……”
“停……我不关心其是何门派,只关心破阵之后,沙海阁如何?”
“这……全门被屠,血染沙海,除少数归降阴山,数百人丧身沙海之下……”
其言罢,蝶儿半晌未语,然尹风内心,如凛风吹入裂肤之伤,一半为痛彻心底,一半为清醒荡涤,数百人到底因谁而亡?夏蝶绝不会推给尹风,这也正是其心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