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过溪,行出数十里,来至三间茅屋,赤月悄然入室,却见秋蜓果然就在室内,然未饮一线泉水,其何时才能恢复容貌?何时才能开口再言人语?如若不能,紫月医人从未医过仙,也从未医过灵,该如何医治?恐秋蜓自己最为清楚,为此鬼影腾身,再往一线泉。
数十里路,于鬼影足下并不困难,未用多时,已至一线泉,不敢弄错,寻山而下,还记得那眼泉位置,霎时来到泉眼附近,心头一凉,泉眼干枯无水,原本汩汩之流,早已不见。
“这如何是好?”
泉水外流,难道仅限圆月之夜?晨曦初出便再次休眠,泉眼如此,难道连赤月也不知晓?
眼望泉眼,鬼影心有不甘,轻轻引动魔根,掌蕴真气,想破土取泉,然破土数尺,仍不见泉眼有水,不禁一阵茫然,一切徒劳无功而返。
急行返回赤月所在之处,紫月望其身影已至,开口轻问。
“公子!泉水何在?”
“这……”其尽言一线泉情况,不禁略沮丧,未得泉水众人无奈。
赤月开口轻云:“秋蜓能否恢复?原来除师妹医术之外,还要看天缘!”
秋蜓不能言语,紫月无从下手,众人只好于屋外等候,只待静夜,不知静夜之后,其能否化形?
心中有不静,相顾言语不多,眼望红日,只待西落,原来等待竟如此漫长!
红霞退色,夜幕降临,黑夜终至,赤月踌躇漫步于小院之外,众人双目紧盯柴扉,两个时辰悄然而逝,室内毫无动静。
眼见子时已过,赤月昂首一声长叹,长叹声中隐藏太多不安。
恰在此时,柴门轻响,茅屋之内走出一人,一众急忙起身相迎,然其轻掩面目,见鬼影、紫衣与紫月皆在,忽然驻足,停顿片刻,忽然转身再向室内。
“前辈留步,一线泉皆怪在下目不识真,不知前辈渡劫,皆为在下之错,今有翠屏临月宫主至此,其为绝世神医,定能治愈前辈元灵受劫之痛!”
其闻之驻足,却未转身,赤月见之急行几步,边行边言:“鬼影所言不假,紫月本为在下师妹,之前在下也于近前提起,今日其正为解救挚友秋蜓而来!”
言未尽,人已至近前,举目却见其一张兔面,与白日之时无异,丝毫没有恢复,不禁一惊后退两步。
“这……”
一愣之际,众人已至,然秋蜓却举步欲去,紫月见之飞身阻拦,与其近在咫尺,举目相望,人不人、妖不妖,人身兔面,内心一颤。
见众人神色,秋蜓难耐一行清泪,奔入茅屋。
略作犹豫,紫月迈步入室,直至秋蜓近前,抬臂取下其紧掩面目上肢,两臂与一双手掌,仍为兔爪,然此次其却不以为然,开口轻言。
“前辈莫急,在下定尽全力让前辈恢复如初!”
言罢伸出三指轻探脉门,其元灵微弱,灵气不足,不禁长叹一声陷入沉思。
“师妹如何?”
紫月摇头不语,双目紧闭,一众不敢打扰,顿时四下皆静,多双眼睛紧盯紫月,包括那双赤目红睛。
片刻之后,其眉头紧锁,缓缓睁开双目,刚刚信誓旦旦,此刻荡然无存。
“师妹,昨夜之事我等皆知,现下如何医治才是关键!”
“只有虔修元灵,补足灵气,才有望恢复!或许秋蜓可知如何医治!然其并不能语,这便如何是好?”
鬼影双眉紧促,略做思索,忽然开口轻云:“或许一人可知如何医治前辈!”
“公子所言可是夏蝶?”
其微微点头:“不错,但却不知其人在何处?”
紫影低头深思:“其带灵蛇离开百花谷,将往何处?为何不与秋蜓前辈一同前来?”
“只有一种可能,其根本不知秋蜓有劫后之伤,秋蜓更不想另其看到伤后之痛!”
“既然如此,其离开百花谷以求平安,只是秋蜓口中说词,月圆之夜,其只想来一线泉,又不想带夏蝶一同前来,离开百花谷夏蝶根本无处可去,且几日后,再回百花谷寻灵蛇,足矣说明其寂寞!”
“若是如此,其为何不留天灵,与丹瑶、赤珃为伴?”
“其为精灵,又怎能与人为舞,一日两日尚且可以,时间一长难免会露出马脚!所以百花谷距天灵不足百里,然与天灵十分生疏,恐玲珑阁主对其亦不了解!”
闻紫衣之言,鬼影眉头轻舒:“我知夏蝶现在何处!”
其一言,引众人相望,众目尽显期盼。
“如未猜错,其从来未离开过天灵山,只不过赤珃、丹瑶于山上,而其于山下,幽谷之内鹤虹前辈曾隐居之处!”
紫影感觉其言之有理,也因除此之外,再不知夏蝶还有何可去之处。
“不管在与不在,找夏蝶救秋蜓方法唯一,我与师姐照顾秋蜓,你俩且往天灵寻找夏蝶,越快越好!”
鬼影、紫衣抱拳转身,离开茅屋急行而去,山野朦胧,内心焦急,不知夏蝶是否真在天灵山下。
阴山之下鬼影飘忽,几声鼓响群鬼入阴山,山顶正有承恩、常月于罗刹殿前相迎。
“师弟,此次南海一行,不知结果如何?”
“哼……有违师兄之命,火浴神龙果然厉害,几名一代弟子被毁,而续无常费扬不幸身亡,不知该如何向师兄交待?”
“师弟哪里话来?既是为战怎有不伤之礼,师弟百战告捷,仅此一败又何足挂齿!”
言语安慰,然目光之中,却隐藏窃喜及阴险,僵罗刹因懊恼而低头,与之擦肩而过,丝毫没有察觉。
一众进入罗刹殿,鬼罗刹轻唤常月:“且召众师弟前来,就言倪非师弟率众而归,于罗刹大殿为其接风洗尘!”常月奉命而去。
不时,众鬼齐聚罗刹殿,鬼刹再次百般褒奖,丝毫不提费扬之事。
然邪罗刹贾庆,四下寻找费扬,终不见其踪,忽然开口。
“倪非师弟,弟子费扬人在何处?”
“这……南海一战身亡”其言语轻浮,内隐不以为然,贾庆闻之一脸一不悦。
“费扬因何身亡?僵罗刹手下弟子为何能平安而归?”
倪非闻之一愣,举目望向贾庆,却见其面色微怒,誓有兴师问罪之意,自己才自南海归山,惊心未定,疲乏未去,却被如此质问,不禁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