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峦叠嶂,百尺断崖之上便是罗刹洞,鬼影急闪已至洞前。
“弟子见过掌门!”
“嗯……倪非可在洞内?”
“禀掌门,三师伯既在洞内,终日面壁不曾有一丝怠慢!”
鬼影闪身而入,罗刹洞内黑暗幽深,设置如同地府,数名阴山弟子擎火相守,黑衫鬼面,如地狱刑场无异。
穿过幽暗通道,直至洞底,却见倪非面壁而坐双目紧闭。
“师弟……这又是何必?”
闻声回首,见鬼罗刹立于身后,急忙起身:“倪非见过掌门师兄?”
“对师兄可有怨气?”
“不,倪非不敢,本为师弟之错,一时之功冲昏头脑,多亏掌门师兄提醒!”
“师兄弟之间,心中若有想法尽可直言!”
“倪非不敢!”
“当下正值九派复仇之日,阴山本用人之际,你以为师兄一心只想处罚于你?”
“是倪非之错,师兄处置无错!”
“已面壁几日?”
“禀师兄,倪非虔心面壁思过,已整整十日!”
“已然十日,时间不短,可曾悟得身上之错!”
“倪非大错!出洞之后必然改之!”
“既然知错,无需再受惩罚,师兄将向贾庆言明,虽其对你尚有不满,然有师兄在,不能如何!想不想再为阴山出力?”
“倪非万死不辞!请掌门师兄安排!”
“近日师兄耳闻,九派欲来攻山,带齐手下一众高手,准备与师兄一同御敌!”
“是,谨遵师兄之命,是师兄给倪非机会,倪非定尽全力!”
“皆为阴山弟子,本有守山之责,且你手下又有一众高手,此时若师兄仍将你禁于洞内,未免太不近人情,且又如自断双臂,非明智之举!”
“倪非知师兄精通韵律,控制毒尸傀儡更胜倪非!”
“哈哈……唯师兄说说而已,师弟怎能当真?你麾下一众高手,自是你最熟悉!还是即刻归山吧!”
“是!师兄!”
一声长啸之后,鬼影如风离开罗刹洞,回首轻望,不禁诡异一笑,口中自语。
“若论用毒中蛊,你相差老夫数倍,当初文春归于阴山,还不是老夫亲自动手?造其为毒尸之祖,后又往清风山、风林山,除毒蛊之疫,另一众百姓免遭厄运!又改中蛊之术,才使毒尸自爆,且不会殃及无辜!然灭九派复仇,就算是老夫谋略,但骂名还需你倪非来背!哼哼……”
一阵得意之后,人已至罗刹大殿,却见邪罗刹贾庆正立于殿外,便轻声开口。
“师弟在此,承恩正有一事,需向师弟言明!”
“师兄何须客套?有话尽请直言,贾庆数载前被师傅逐出师门,早有回山效力之想,多亏师兄为贾庆创造机会!”
“师弟客气,承恩收师弟归山,当下师傅尚不知晓!”
“无妨,以师傅对弟兄信任,贾庆无须担心,赢得师傅宽容,只是早晚之事!”
“哈哈!当初师弟固执,因受师傅之命,而不愿执行,不想挑唆九派与魔迦族之乱,才被师傅逐出师门,师傅脾气火爆,也是一时之气!”
其闻之,为自己刚刚失言一惊。当初常烈欲灭魔迦,却不知承恩出身,委其以重任,然其出身魔迦当然抵制,诸事反对又不敢明目张胆,一切罪责推给贾庆,最终贾庆背了名声,被常烈逐出师门。然贾庆全然不知,因承恩控制之下,其很少得见常烈。
眼望魔迦沦陷,自己又是凶手,一切被逼无奈,怎有不恨之理?
数十年如一日,只为报仇,怎可轻易让贾庆归山?先见常烈进言,以寻魔音三十六曲扫除障碍为由,言灭九归一之想。之后再告贾庆,另其于九派卧底,言事成之后,允许其归山,计划十分周密。
眼见目的即将实现,略显兴奋,一时疏忽显些露底,急忙收口,本欲言倪非之事,也闭口不提。
贾庆却听出一些端倪,被逐之因本十分疑惑,此时承恩出此一语,贾庆自感蹊跷。然入山以来,见承恩处处谨慎,十分小心,不敢深问,此事却也暗藏心底。
月色茫然,阴风阵阵,罗刹殿外两影闪动,处处皆留意,言语十分小心。
“常月师弟,师兄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当不当问?”
“师兄请讲,何必见外?”
“数十年前,贾庆被师傅逐出师门,师弟可知其中之因?”
“当初师傅将师兄逐出师门,师弟也深感意外,虽其中之因不能尽知,却也略知一二,师傅为大局着想,怎能反对师傅意愿?”
“在下从未反对师傅意愿!”
“那却十分奇怪,大师兄所言有理有据,且师傅大怒之下不想见你,一切皆由大师兄代行其言。当时看大师兄,对师傅言听计从,恕常月直言,就师兄当时之错,不应被逐出师门!”
“师弟谨言,虽为师傅义子,但师傅是非分明,不可乱语!”
“师兄不必紧张,师傅不在山内!”
贾庆闻之一愣:“听师弟之言,师父闭关之后,曾回过阴山?”
“不错,亲自找过常月,不过师兄可要为师弟保密!”
“那是自然,闻师弟刚刚所言,师傅逐贾庆出门,皆为大师兄搬弄是非?”
“也不能如此定论,至少当时大师兄顺从师傅之意!”
“那师傅对贾庆之意又从何而来?”
“只闻大师兄于师傅近前言过几次!”
常月言及于此,已真相大白,不禁另贾庆咬牙切齿,心生恨意:“好你承恩,之前师傅逐贾庆出山,皆为你一手操作,数十载以来,暗地与我相联,一副君子之相,真是气杀我也!”
“师兄为何面色如此难看?”
“不,贾庆只是想起多年之事!”
“大师兄心胸狭窄,莫作是非之人,莫走代雷之路!且数十载之事,也不能皆怪大弟兄!”
闻其言微微点头,一阵轻笑,恰在此时,忽感轻风微起,眼见山间迷雾开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