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冬月抱着孩子去了衙门,说明了情况,师爷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莫不是你们生了不想要吧?”

    “大人您说笑了,要是我们自己生的,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想着不要呢,更何况还是个儿子是吧?”她自然不会和衙门的人太放纵,毕竟民不和官斗,而且也斗不过。

    “暂时查不了,前几天衙门遭水淹了,很多户籍簿子都进了水,你过段时间再来吧。”师爷随便把人打发了,自己则打了个哈欠,“还不走?没看到这里一堆事儿了吗?堵门口做啥。”

    齐冬月无可奈何只好抱着孩子回去,回去的路上,她想问孩子,他该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吧?

    “小守忠,你家在哪里啊?”

    宁守忠已经和齐冬月熟悉了,眨巴着大眼睛,笑着说:“我家在山上,好大好的房子呀。”

    山上还能被水淹了不成?还好大的房子?大户人家的孩子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来找孩子呢?

    “那你爹娘叫什么呀?”

    听到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才张口说:“王?毅王?”

    又是王又是毅的,而且这孩子叫宁守忠,那他爹爹也应该姓宁吧?所以叫宁王毅?还是宁什么呀。

    “怎么样啊?查到户籍了不?”徐翠萍见着回来的齐冬月赶忙问,她摇了摇头,“大人说衙门被水淹了,查不了。”

    “难道真的是个有....”吕春秀一句话没说出口,徐翠萍狠狠瞪了一眼,“我给孩子换衣裳的时候瞧过,没刺青也没啥特别的地方,家世应该干净。”

    “兴许只是大水被冲了下来,我们待几日吧,过几日再去别处问问,可能不是我们镇上的吧?那么大个儿子不见了,谁家不着急啊。”宁守忠被吕春秀吓个不轻,齐冬月拍着他的背哄着呢。

    “娘子你回来了?我儿子呢?”顾长策也探出脑袋,看着小守忠回来了,可高兴坏了,“刚刚银生还说我白捡了一个儿子,多好呀。”

    顾长策听不出话里的意思是好是坏,也只能明白最直白的话,“我抱他好不好?我抱他。”他每次瞧着齐冬月抱孩子,就要抢过去的。

    “娘子你快回屋子吧,现在好冷的,屋子里热乎乎的。”顾长策也不晓得怎么抱,单手就拖着孩子的屁股,另外一只手还牵着齐冬月,“娘子的手手好冷呀。”

    “刚刚回来时有些,你抱稳一些,可别摔了。”齐冬月瞧着他抱孩子的姿势怎么那么别扭的呢。他抱日初可不是这样的,因为婴儿身子软,他抱着总怕自己用力了弄疼她,轻手轻脚的。

    倒是抱宁守忠就潦草了不少,直接托起来,让孩子搂着自己的,“没事娘子,他会自己抱着我的,摔了我接起来。”

    徐翠萍瞧着回屋子的三个人,“可不是一家三口吗?”

    “白捡来的,又不是顾家的种,亏得大哥大嫂还那么喜欢,喜欢的话自己生一个不是更好。”吕春秀这话倒是直接,撇了一眼,“他们人是好的,但是时不时捡个孩子的,谁家米粮受的住啊。”

    “成了,瞎说什么呢,冬月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了,长策心地善良的,瞧这孩子能不救吗?一个孩子能吃多少呀。”徐翠萍虽然也觉得孩子不是顾家的血脉膈应,却也只能先接受了。

    进了屋子,顾长策事先已经把窗户关上了,只留了一条小缝,说是不留缝会被碳熏晕的,之前糊的油纸因为几天大雨已经打湿了不少,一直也没换,沾了水,风一吹还是有些冷飕飕。

    把宁守忠放在了床上,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直接塞进了被窝里,顾长策还装着大人的口气:“快睡觉吧。”

    他已经是五岁的孩子了,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直接坐了起来:“我睡不着,我想和小鹿玩,我能骑小鹿吗?”

    “你看日初妹妹多乖,天天睡觉,你为什么不睡。”

    听到这话的齐冬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原来他看日初天天睡觉,不吵不闹的才喜欢的?

    “长策,日初是小婴儿需要睡觉长身体的,但是守忠已经五岁了,不用天天睡,中午休息下,晚上好好睡就成。”齐冬月解释了一下,“守忠外头冷,要不我们在屋子里看书好不好?长策哥哥是不是给你誊了好多书啊?”

    “恩,我要看书。”宁守忠也不晓得哪来那么好的气性,常常可以看一个下午的书,全程也不闹腾,就是自己书看,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

    “守忠,你看得懂这些书在说什么吗?”

    “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的,大部分都知道的。”宁守忠如实回答,齐冬月忽然很惊喜,一个孩子大多数都能懂,是不是说明孩子有些天赋的,“长策,过几日要不把孩子领到山长那里看看?我记得是不是有孩子的小学堂?”

    顾长策努力回忆,想了许久:“恩....不记得了,下次我们送货的时候去问问好不好呀?”

    “好,要是年纪不到,你再去学院借些书回来抄,让孩子看看。”总想着真有天赋不能浪费了,要是这孩子真的没人要,他们收着也不是养不起,就是担心别人说闲话。

    “那他是不是我儿子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长策对于孩子这件事情很热衷,先是说日初是他女儿,现在捡了不知道谁家的儿子,便说是他的儿子。

    “恩...你是哥哥,不是爹爹。”宁守忠听到刚刚的话,从书本里抬起头来,撅着小嘴,“你是哥哥。”

    “但是我救了你呀,那你就是我的。”顾长策抱胸,昂着脑袋,好像一切都要听他的一样。

    宁守忠看着齐冬月的眼神,似乎在求救一样,声音有些抽泣地说:“你是哥哥,不是爹爹。”

    一听到孩子要哭了,齐冬月也放任他们胡闹了,走到孩子身边,坐了下来,“恩恩,是哥哥,乖。”

    “冬月抱抱。”宁守忠听来的称呼,便一直喊她名字,顾长策听了可生气了,冲着他大喊:“她是我娘子,你要喊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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