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世间哪有真正的公平?

    悲天悯人,哈迪斯快要把牙笑掉了。

    可真是慈悲为怀的大主教啊。

    如果今日的优胜者是灰昂,他举着银白的锋利铁剑,对准自己的喉咙插下,溅射鲜血的时候,大主教会不会觉得可惜,他会不会出手救下自己的性命。

    现在哈迪斯又能反驳什么呢?他料到就算阻止了海上生明月的必杀之技,也不会被人诟病,谩骂,因为这是救人,不是害人。

    拿别人堵上性命的决斗展示自己的高尚,掩盖自我的私心,可真是有够恶心。

    哈迪斯最讨厌这种人。

    我们都痛恨掌权者或用权利给予自身便利者,只因为权利不在我们手中......

    一阵寒暄过后,他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将法斯伯爵拉到一旁。

    “伯爵,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不知道可不可以。”他问道。

    “什么事,你说?”法斯静静听着。

    “黛娜是你们府里的奴隶吧,她与我一同前往黑暗森林过,也算是有些交情,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解除掉她的奴隶身份。”

    法斯愣了,久久无言,他没想到哈迪斯找自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黛娜在伯爵府中当了数年的女仆,大多数时间都跟在流比手下,她容貌绝佳,同时又不是个花瓶,实力也不弱,按理说早就有摆脱奴隶身份的机会,只不过流比在这件事上一直从中作梗。

    她每次提交申请想从奴隶变为伯爵府中的护卫,都被流比暗中拦下了。

    法斯对这些事心知肚明,但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哈迪斯竟然是为了黛娜的事情向自己开口,这他没有想到,两人的交情有这么好吗?

    法斯可是记得在当日庄园之中围堵哈迪斯的时候,黛娜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虽然她说了也不管用,但这两种行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难不成,哈迪斯看中了黛娜的容貌?想要把她变成囊中之物?

    他的嘴角翘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

    男人不好色,好什么?

    庄园里实力比黛娜强的也不少,并不缺她一个,将她送给哈迪斯自然没什么问题,还能做一个顺水人情,与哈迪斯交好,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他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黛娜在庄园多年,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早就视如己出,这一来,我心中十分不舍啊!”法斯叹了口气说道。

    哈迪斯静静的看着他胡扯。

    “殿下既然开口了,我也只能答应。”他故作为难的说道。

    就这样,法斯将一纸签订的奴隶契约递到了哈迪斯的手中。

    但是哈迪斯接下契约之后,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来。

    “还有什么?”他不是很懂对方的意思。

    “你还欠我一万金币呢,伯爵,忘了吗?”

    法斯:......

    这小子怎么还没忘了这一茬!

    “我知道了,会派人送到你城堡里的。”法斯无奈的说道。

    两人商谈完毕,又回到了露台之上。

    “你俩神神秘秘的商量什么?”二十五万伯爵一脸狐疑的打量着他们。

    “没什么”,哈迪斯转过头去,对着几位说道:“我先就不陪大家了,有些朋友还在广场外等我,我先行告退了。”

    艾莉薇尔始料未及,脸色有些尴尬的说道:“不一起用个午餐了吗?”

    她并不是很舍得哈迪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婉言拒绝了。

    就这样,几人分别在露台之上。

    哈迪斯牵着康娜的手,走下城堡,朝着广场外走去,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

    “这边!”黛娜在广场外兴奋的挥着双手,朝着哈迪斯的方向呼喊。

    可真正等他走过来,她的动作却停滞了下来,呆呆的看向被牵着的康娜。

    “不是吧?哈迪斯你都有孩子了?之前怎么从来没说过。”

    她感觉心脏受到了暴击!

    说好的纯情男孩,从来没谈过恋爱呢?

    “别误会,这是我妹妹。”他解释道。

    闻言,黛娜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她还以为哈迪斯是离婚带个娃呢。

    雷尔夫大笑着上千猛拍哈迪斯的肩膀:“可以啊你,几天不见从勇者变成君主候选人了,还这么舒爽的暴打贵族,看的我热血沸腾!”

    哈迪斯刚要说话,弗格森却一把拉住了雷尔夫的手,无比严肃的说:“逆子!注意身份,哈迪斯是王室子弟,是贵族,身份不同往日而语,你这样成何体统!”

    雷尔夫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哪那么多规矩啊。”哈迪斯白了一眼他。

    “走,我们去喝酒!”他一把拽过雷尔夫,将手臂搭在其肩膀上,脸上洋溢起笑容。

    ......

    再说法斯这边,午餐之时,流比一言不发的吃着东西,表情拘谨,有些紧张。

    每次他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像是与不熟悉的陌生人相处一样。

    流比的内心,其实隐隐对父亲有些惧怕,他年幼母亲就去世,在法斯无比严厉的管教下成长,没有享受过所谓的关爱,记忆中只有法斯那张苍老冷酷的脸。

    与对待外人不同,法斯伯爵对待他如同管教士兵一样,禁止做这个,禁止做那个,规定几点起床一分都不能差,规定何时做什么事就不能有任何异议。

    这样的情况直到他结束童年,成年之后搬出庄园才有所改观。

    “黛娜从今天起就不是我们庄园的奴隶了。”法斯突然说。

    正吃着饭的流比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相信的说:“为什么?”

    “因为我将与她的契约转交给哈迪斯了,从今往后他与我们伯爵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父亲,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流比猛然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子,愤怒的说道。

    法斯依旧静静埋头吃着自己的饭,对他的失态不发表任何意见,饭桌上顿时陷入了一阵极其尴尬的沉默当中。

    这气氛让人心里发毛。

    片刻之后,流比清醒过来,这才明白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不理智,他颓然坐在椅子上。

    “怎么?你有意见。”

    “儿子不敢......”他握紧了双拳,额头上爆出青筋,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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