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散沉默。
秦钦继续道：“翻的还怪利索的，平时没少偷溜出来吧？”
沐散继续沉默。
秦钦笑了下，装作好奇，“学校管这么松吗？”
沐散抬头，眼神冷冷，像是气急败坏，“有完没完？！还想不想听歌了？”
秦钦终于闭嘴了，只不过唇角明显在憋笑。
没消停两秒，啧了声：“我以为，你是个境遇悲惨但向上努力的好学生！”
“好学生？”沐散“啪”地拍了下车座，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散姐！一中扛把子，满学校都是我小弟，满意不？”
秦钦撇过头，像忍着笑。
沐散凶巴巴一瞪：“还笑？再笑小心把你头打掉！”
“好好好，听散姐的。”说着，秦钦的笑还是没收住。
又换来沐散狠很一瞪。
秦钦抬手，做了个捂嘴的动作。
也不知为何，沐散身上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或者说，特殊的，熟悉感。
不过翻寻记忆半天，也没找出这份熟悉原自何处。
秦钦沉眸，微微低头，磁性的声音不自觉的撩人，一字一句，回想着那晚：
“沐……散……是叫这名字？”记忆回笼，确定了答案，不等沐散回答便又自语道:“还怪有意思的……记住你了。”
沐散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狗男人，合着之前连她名字都没记住！
那更别指望这人能记得之前他们的见面……想着，沐散眼神又冷了三分，幽幽回了句，
“呵。你的荣幸！”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这姓秦的在她眼里只有一个身份——提款机！
而且，是用起来绝对不会有负罪感的那种！
什么故人、旧友的亲切身份都去死吧！
别问原因！
问就是这男人狗！
不知道沐散心理已经把他三百六十遍diss，秦钦脸上还噙着笑意。
无人注意，在秦钦舒缓笑意时，他那掌纹附近攀缘的可怖红色暗纹，无声息地消了几分。
车停在了午夜人间。
“真来这儿唱？人多嘈杂的。家里设备多好，还安静。”秦钦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整个人慵懒地倚着靠背，浑身却散发着说不出的贵气优雅。
沐散淡淡睨了眼，拒绝的态度不言而喻，毫不留恋地开门下车，
在哪唱不是唱？来这还能打第二份工多赚点钱呢！
——更何况，回家对着秦钦一人，她怕忍不住反手一话筒抡他脸上！
看到沐散过来，主管一喜，赶忙放下手里工作来接人。
“哎呀！好久没来了！这次要不再上台唱两首？价格绝对从优！”
说着，瞥到后面跟着一起进来的人，话突然梗在嗓子眼，“钦……钦爷？”
不同于方才和沐散的打趣，此时的秦钦只淡淡应了声，冷漠疏离，像雪山顶上泛着金刚光的白雪，高不可攀，望而生畏。
“半小时？”沐散抬眼。
以为是和自己对话，主管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刚想要回答，却发现沐散看向的方向是后面的秦钦。
主管：“……”
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
“嗯，都可以。”秦钦这回的声音多了些温度，没有那么冷的吓人。
没两秒，又补了句，“不用固定时间，唱累了就下来。”
沐散回头，从那双眼中读出“我真是个体恤员工身体的人性化好老板”的意味。
我信了你的邪。
迅速转头，走向后台。
*
一中校长办公室
“这不合规矩吧，李主任，哪怕您是下次选拔赛的考官，也不能随便往a班插人啊！”
“就是，a班在学校以后是什么地位明眼人都知道，那可是直接向研究院输送人才的！这您说合眼缘、优秀，就直接破格让进入，那其他学生怎么看？a班的学生又怎么想？学生们辛苦努力了这么多年，最后直接被个开后门的给比过，教育的公平性岂不是笑话！”
“那沐散在学校什么风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上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算了，还殴打同学，成天外面酒吧夜店鬼混，简直就是个毒瘤，带坏校园风气！这样的人还进a班？要我说就该直接开除！”
李涓坐在校长最近处，阖眼不语，手中摩挲张卷成筒状的试卷。
那边校委会的老师们还在激烈的争论，不过显然，这是单方面的讨伐，所有人的不赞同和只此一人的不言语。
“你们看，前两天这沐散在酒吧唱歌的视频还上热搜了！小小年纪，出入这种场所，你们瞅瞅这周围都是什么人，抽烟喝酒纹身，全都是社会人，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地学生能有个好？就算如李主任所言，她在生物单科上有天赋，可那又如何？一个连基本道德人品都没有的学生，能指望什么？”
“就是，这样的学生进了a班也只会荼毒班内风气，把我们本就选出来少之又少的好苗子们给带坏！”
李涓听着，突然笑了，那笑容尽是讽刺，
“都说完了？骂得爽了？”
“在座各位都是老师，我们c市最优秀的一批人民教师！可是大家看看，刚才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什么话！”李涓狠很将手中的试卷摔在桌上，怒气扑面而来，裹挟着多年震慑广大学子的威严，让在场所有人压迫力横生。
“诋毁，抹黑，跟风，不明真相便主观臆断！”
“你们了解沐散的过去吗？你们知道她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吗？人云亦云，听信谣言，还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审判，我都替你们感到丢脸！”
“沐散为什么不来学校？因为她父母双亡无处可去，所以小小年纪被经纪人骗着签了合约，那经纪人不是个东西只知道压榨着各个片场赚钱！她为什么去酒吧打工？因为那经纪人一分钱都不给，连下一顿饭都没有着落，为了活下去只能如此！至于你们说的殴打同学——”
李涓冷笑着看向最后面从开始争论便洋洋得意的刘淑贞，“我想，身为班主任，其中的情况你应该最清楚吧！”
“说起来，我还正想找严宜穹的家长来谈一谈，究竟是怎样的班级氛围，养育了这么多的刺头，还让好学生不得不藏拙！”
刘淑贞脸唰地一白。
“这是沐散的试卷，各个科目，大家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李涓将拍折了痕的试卷扔到长桌上，“里面有几份，在座的各位怕是都做不出来，这样的程度，我想问大家，究竟是沐散不配a班，还是a班高攀了人家！”
正在李涓怒气滔天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李主任，不好了……研究院那边来急电，c3实验室出事了……”
——
李涓：我学生太可怜了！！！心疼55555！！！
沐散：QAQ
啊这……其实……倒也没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