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远，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安安静静的骆淑清忍不住问道：“对面的那支队伍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是我阵法完成的最后一步。”段远抿着嘴唇，凝重道：“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对方就是在测试我阵法的完成度，然后再根据我们的情况做出判断。”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骆淑清惊诧不已，要知道，她是盯着段远的阵法图纸看的，却也看不懂阵法的阵法收尾位置在哪里，对方难道有千里眼不成。
“阵法的布置，说白了都是引动天地灵气的流转，只要引起灵气的流动，就会有规律，根据这些规律，就能够凭经验判断出阵法的大致类型来，收尾的位置在哪里，也能够知道个大概。”段远看了骆淑清一眼，神情古怪。
骆淑清太反常了。
不，整个中仙宗的表现都很反常。
时间如果往前几天，段远是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指挥者中仙宗的弟子在这里布阵跟野人较量的。
“那对方看到灵气的流动了？”骆淑清眨了眨眼睛：“我怎么看不到？”
“五品。”段远看向了夜寒。
夜寒干咳一声，说道：“确实是能够感受到一种灵气流动的，但也就是模模糊糊的样子。”
“对方有五品高手？”骆淑清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
“阵法未成之时，夜寒前辈不能暴露。”段远说道：“只有未知，才能够阻止对方上前。”
骆淑清感觉段远话里有话，不由得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他们现在正面进攻，我们只能落荒而逃。”段远说道。
在阵法未成的时候，中仙宗的小队效果很有限，尤其是这里是对方的主场，各种地形都是对方更加了解，如果不能够掌控阵法，对周边的环境有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指挥小队有可能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没错，现在段远所做的事情，风险极大，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给出的方位究竟是什么环境，有可能是池塘，也有可能是山丘，森林。
地形会极大程度的影响法徒的战斗力。
骆淑清捂住了嘴巴，不敢说话。
在段远的面前，骆淑清这个宗门的天之骄女似乎只是一个无知的少女。
没有阵法，段远现在就是个瞎子。
“1号队伍已经到位。”对讲机里面传来了中仙宗弟子的汇报声音。
“好。”段远说道：“看到敌人了吗？”
“没有。”声音回答道。
忽然间，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随之而来的，居然是惨叫。
“1号！1号！”段远脸色大变，他知道中仙宗的弟子很难正面跟野人作战，都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废物到这种程度。
全军覆没？
这个念头在段远的脑海之中浮起，当即间让他冷汗直流。
前世的记忆涌上段远心头。
在地动开启之后，野人和法徒局相互之间有了简单的试探，但没过多久，摸清人类底细的野人们就直接发动了战争。
后来才知道，入侵并非野人的目的，他们知道地球之中拥有大量拥有修炼天赋的人才，灵气复苏之后用不了多久，人类中就会涌现大量的强者，会将战争拖入持久战中。
所以，才有了那一场奇袭。
而之后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法徒局没有预判到这一点，将大量还没有真正掌握修炼的天赋人才送往了前线，埋下战败的种子。
“难道这一次，还会是这样？”段远浑身颤抖，他感受到沉重的压力，哪怕他重活一世，却依旧没有找到改变历史的方法。
“段远，我们遭到了袭击。”对讲机再次传来的声音将段远拉回了现实。
“情况怎么样？”段远急切道。
“死了三个师兄弟。”对讲机中的声音带着悲愤的情绪：“那些卑鄙的家伙！”
偷袭？
这在战场上可是理所当然，如同呼吸一样自然的东西，能够被称为卑鄙吗？
“按计划，撤退。”段远下令道：“兑卦！”
“段远！那是我们的师兄弟……”对讲机那边显然不愿意就这么走。
段远也懒得废话，他抬手就将对讲机递给了骆淑清，这些都是她的人。
“闭嘴！”骆淑清开口就骂：“要报仇也要有脑子，你想死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别影响我们的计划……”
大师姐的话效用立竿见影，对面支支吾吾之后，便是顺从地开始撤退。
“你来下令。”段远拒绝了骆淑清递回来的对讲机。
犹豫了片刻，段远才是开口道：“夜寒前辈，你不要行动，无论什么情况之下，都要站稳在这个位置，这是我们唯一胜利的机会。”
夜寒怔了怔，最终是点了点头。
“骆淑清，走，去前线。”段远咬牙道。
短时间的遭遇，让段远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远程指挥，在没有阵法的情况下这样指挥效率太差，他只能冒险前往前线，直接参与进去。
指挥者上前线，那就是孤注一掷。
而且，还很容易被对方针对，但现在段远没有其他选项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没有那么快发现对讲机的存在。
野人的指挥，都是通过术法交流的，他们自然而然的会通过术法的波动来判断指挥者，但段远现在用的，是地球文明的科技产品，在绝对的困境之中有了一丝丝的机会。
经验不足，实力不足，组织度也不足，就连指挥者，段远的实力也未必能够比得上对方。
唯一的优势，只有信息。
段远了解野人，而野人，不知道有段远。
“1号小队已经退到了兑卦。”对讲机传来了声音，紧接着，其他小队的声音也陆续传来。
“5号小队，已到庚位待命！”
“4号小队，已到辛位待命！”
……
……
骆淑清看向了段远，等待后者的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