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意思问我有没有被发现什么？
真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遗憾的是我也必须装糊涂。
因为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司空晦干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在两头下注，而且时间与方式都挑得非常巧妙。
他出卖了我吗？
的确出卖了。
他真的出卖了我吗？
其实没有。
因为在心灵链接断开的那个时候——不管是他主动断开，还是杰克张为了和我私下谈话而刻意切断，那个时候，穆几的确发起了召唤。
他看起来好像把我卖给了杰克张，可实际上是把我当做一个饵，我的安全自始至终都有保障，是否召唤我的权力在穆几手里，是否响应召唤的权力在我手里。
我没有响应，已经证明了一个事实：杰克张可以沟通。
一直以来他都在强调一件事情，我们对杰克张的劣势在于信息缺失，他这是找到了一个机会将我的价值发挥到最大，虽然很冒险，可反正事已至此，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最终的收获很丰厚，杰克张主动向我释放了善意，那么……他不可以直接和我明说么？
小古同志，我需要你走一趟虎穴，你放心，我这里有万全的后备预案，你不会有事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一切的根源，还得追溯到蒸汽大明的那场谈话，那句‘我很羡慕你的理智’。
我们彼此已经表明了立场。
如果他跟我明说，我绝对不会答应。
因为有这么一种可能性存在，对，就是现在这种可能性，杰克张直接跟我说，我保你活下来，我给你第二条命，你好好帮我，事成之后，咱们重头开始……
我们要和杰克张重头开始吗？
即便，他是我们最大的护身符，拥有他就是拥有一件战略武器。
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会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拒绝。
因为不管他们吹得多么天花乱坠，不管杰克张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利益，队长戒指里，那个湖边，有853座墓碑——即便，杰克张对此表示了遗憾与无奈，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忏悔与惋惜。
有的东西不能拿来交易，只要丝毫动摇，性质就变了。
我会直接了当的告诉司空晦，这事没得谈。
然后他会跟我说：那就以后再谈，清醒点小古同志，强行在这个时候清算他是以卵击石！这是找死！只要他愿意对我们释放善意，咱们就先虚以为蛇，先哄着他，等以后咱们真有能力跟他掰掰手腕的时候，你要清算我不拦你，现实一点好吧？
这套逻辑乍一听之下似乎没问题，水平不够还要强行坚持，那不是作死吗？
可司空晦这套说法其实还有另一个简单的形容词来概括，而且是个专有形容词。
曲线救国。
——我们都会驳斥彼此的想法天真可笑，所以，他干脆啥都不说，直接把我卖了，逼我下场和杰克张交涉。
可骑墙派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永远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所以理所应当的，他瞒下了一些极为关键的信息。
首先，是剑鞘、誓约之证，与叶非天。
我告诉过他我获得牛之硬币和剑鞘的过程，再加上后来杰克张所告诉我们的古神祝福，以及对誓约之证效果的验证后……
然后，是蛇之硬币、葵花宝典，与穆几。
这在后来与杰克张的交流中得到了验证，他完全没有告诉杰克张关于穆几的部分……确切说，他篡改了些内容，比如我们这个小团体只有我、他、强尼、李泽浩四个人，再比如我的每一次积分加成都是给了他……他完全扭曲了穆小姐才是我们中的最强者这个事实。
最后，自然是E887小队。
没有告诉杰克张誓约之证，他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关于E887的内容。
杰克张是有了一些怀疑所以在赛博前尘的末尾主动问起了司空晦，而司空晦顺着他的话解答了他的怀疑，他的确暴露了F2小队中内鬼的存在，可同时，他严重误导了杰克张，让他对我们的真实水平产生了误判。
一如既往的精算。
从结果看，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揭发他。
因为那必定是‘亲者痛仇者快’，况且这里是他的房间——这也是他刻意挑选的。
在他的房间里，我们没法拿下这个‘叛徒’。
况且客观上，他也在兢兢业业干自己的活，他把蓝叫过来了。
……
“杰克张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很震撼的事情。”
古晟看了蓝一眼，后者开口道：“需要我回避么？”
“不，咱们是盟友，这些事，你最好也听听。”
——这句话的末尾，古晟把目光投向了司空晦，看了他那么几秒，然后开始讲述。
他大体上没有隐瞒，杰克张怎么说的，他就怎么重复。
只改了一点。
不是司空晦告了密，杰克张才找我谈话的，而是他回来之后，主动找的我。
这么直截了当的把事情都告诉了蓝，好么？
首先，瞒不了。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队名，古晟现在还不清楚F2的故事在轮回世界里有没有流传，流传度有多广，他们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这些，可随着以后的合作，迟早会知道的。
那个遇到过我们的P1391小队也是个麻烦，客观上来说，现在F2小队还存在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
其次，不能瞒。
司空晦兜了一个大圈把我坑进去，但有一件事情是他没法控制的。<spanstyle>谷</spanstyle>
E887死了七个人，她们全队才13人，这下直接减员一半……E887和杰克张的梁子是结下了，这个时候我们要是说‘我们打算和杰克张讲和’，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E887。
感谢誓约之证的存在，现在我们所遇到的任何问题，都不是F2小队自己的问题。
听完之后，所有人都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完全消化。
“所以，你现在打算把完美体让给杰克张？”蓝问。
说这话时，她语气冷漠，明显有不高兴的感觉。
“当然不是，对吧，司空？”
古晟看向司空，后者点了点头：“暂且不论杰克张是不是可以讲和的人，就算是，得到完美体之后，他是要和雄心小队去玩命的，这与我们的利益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