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雁山没回答她，继续吃自己的，却在斟酒时手一抖，手中的杯盏失手落到地上。
杯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惹得众人纷纷看向这里。
“抱歉，将阿稚表妹的裙摆弄脏了。”项雁山第一时间向楚衔月道歉。
“雁山，今日怎么毛手毛脚的！”项仲皱着眉训斥道。
楚衔月看着垂着眉眼的项雁山，心中微讶。
他是故意打翻杯盏的，而杯盏里其实并没有水，她的裙摆也没有弄脏。
项雁山也不解释，任由别人误会他。
看着项仲微沉的脸色，王夫人忙抢过话头，笑着打圆场，“这有什么，换一套衣服就是了。小红，扶娘子去更衣。”
楚衔月被人扶起来，离开宴席，自始至终项雁山都没有看她一眼。
等楚衔月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时，发现项雁山竟站在她院子里。
楚衔月暂住的院子里有一棵海棠树，此时正是海棠花期，海棠花颜色鲜艳，在这三月里开的烂漫肆意，明媚又娇艳，就像是一簇簇怒放的火焰，让人挪不开眼。
同样让楚衔月挪不开眼的，还有海棠花树旁的白衣少年。
他身上穿的这件白袍与练武时穿的不一样，是一件文质彬彬的长袍，上面绣了翠竹与松柏，宽松慵懒的广袖长袍穿在他身上，却越发显得他身形挺拔，英气逼人。
“表兄怎么来了。”楚衔月笑着走向他，向他款款行了一礼，“先前宴席上的事情，多谢表兄了，阿稚的伤刚刚上了药，已经好多了。”
“宴席已经散了，你不用再去了。”项雁山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脸正经，他顿了顿，“是阿父让我来的，为了向你道歉。”
“表兄根本没将酒水撒到我身上，何来道歉。”楚衔月有些奇怪地盯着他突然变红的耳朵，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刚刚是发生了什么，突然让他害羞了起来，“应该是阿稚向你道谢……还有道歉。”
不等项雁山开口，楚衔月上前一步，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既然见到她都会害羞了，那说明现在的项雁山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讨厌她了吧？
项雁山这人生的高大，楚衔月需要抬起头来才能对上他的目光。
“阿稚以前不懂事，做错了事情，这些阿稚全都不狡辩，不开脱。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表兄打阿稚也好，骂阿稚也罢……只是希望，表兄不要讨厌阿稚。”
楚衔月望着他，这个角度，项雁山能将她眼中映出的光景尽收眼底：檐下明亮的灯火揉碎了映在她眼里，仿佛那是一汪清澈的泉水，除了星星点点的光点，就是项雁山一个人的身影。
项雁山长这么大还没和除家人以外的女子挨得这么近，他心尖一痒，前所未有的触动让他的心跳不断加速，有些局促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