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不可说

    不过这计划当中最要紧的不是这动静筹备不筹备的起来,而是余杭的百姓愿不愿意齐口同心,一起演好这出戏。

    这也是为什么楚衔月要说,希望吕县令这些年积攒的好名声能派上用场。

    当然,除了保住吕无虑一命以外,楚衔月设下这一局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纳兰业在会稽郡闹得越是荒唐,日后便越多会稽郡百姓愿意随她反彻。

    只是作为一方父母官,吕县令见了这副景象,几乎与剜心无异。

    “百姓何其无辜,竟遭此飞来横祸。”

    与他相比,元成倒显得铁石心肠了不少,他的想法与楚衔月的更为靠近,“可若此时不伤,日后便是尸横遍野,无人收敛。”

    此语听在吕县令耳朵里,顿时如遭雷击,元成是吕无虑的副手,若是没有他授意,他也说不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来。

    “他……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吕县令在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双儿女的用心良苦。

    元成古怪一笑,“不过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谋福祉罢了。”

    “荒唐!”吕县令又惊又怒,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这一双儿女,一个颇得圣心,年纪轻轻便位居执金吾,一个自幼养在深闺,文文弱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的两人竟打起了这诛九族的心思来。

    “战火四起,民不聊生,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福祉?”

    “看来大人在越地待的这六年,很是闲适悠然,已经全然忘了当年京城中是怎样一派乱象。”元成举杯浅酌一口,嗓音微哑,“也是,余杭远离京城,又有您的治理,自然要比别处的情形好上许多。”

    “……”吕县令沉默良久,颓然道,“京城现如今形式如何?”

    “趋炎附势,浑浑噩噩,有的只是小人与不可说之人罢了。”.

    “余杭那边有消息来了。”

    项雁山刚刚练完戟,汗湿的衣裳尚未换下,听得楚衔月这话,便放了戟大步走来,接过她手中的信笺。

    楚衔月叹了口气,“纳兰业到余杭时,正是那些在庙会上表演的戏社游街的时候,他闯了轿子,与街上的百姓起了冲突。”

    项雁山捏着薄纸的手微微颤抖,抑着怒火:“伤者十人,死者五人……”

    楚衔月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这已经算好的了,你可知那位曾因街头的糖糕不合胃口,就在洛阳当街连杀二十人?”她手上用力,用力握住项雁山的手腕,沉声道,“余杭的惨案,只是一个开始。”

    项雁山抿了抿唇,抬起头神色莫辨地看着她,他似乎想说什么,却久久不置一词。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楚衔月松开了项雁山的手腕,有些心虚地挪开视线。

    “……没事,只是我记得,往年庙会不是这时候。”项雁山垂下眼帘,将手中的薄纸放到火上燃着,再扔到香炉里,盯着那一明一灭的余烬。

    楚衔月哑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她也并不打算隐瞒他,她也从来不是做事不敢当之人,坦然承认道:“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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