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跟他说。
等九点多，秦希谚睡着的时候，他也没回来。
顾苒原本以为他今晚是不会回来了的，却没想到，在半夜醒来，觉得口渴，下楼倒了一杯开水。一边喝一边上楼，刚才下楼的时候，有点迷迷糊糊的，所以没注意，等返回三楼的时候，她才发现秦忱北的书房里亮着灯。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么晚还在忙？
如此想着，顾苒朝着秦忱北的书房走过去。
书房里的门并没有关上，留着一条缝隙。
顾苒透过缝隙往里面看过去，看到秦忱北正一手扶着头眼睛闭着，好像是睡着了，顾苒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推开门。
她的动作很轻很轻，门也没发出半点声音，可是原本闭着眼睛的秦忱北瞬间睁开了眼睛。
眼底没有半丝刚才正在睡觉的惺忪，而满是格外的清明和深邃，带着凌厉和冷锐的审视，当看到是顾苒后，他的眼底的冷锐才缓缓消失。
“有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的疲惫。
顾苒几乎想也没想，便问，“秦爷，您要喝水吗？”
秦忱北没有说话，视线落在顾苒手上端着的那杯水上，似乎在问，就是这杯水？
顾苒倒想说不是，可那样会直接打自己的脸，可这杯水，又是她喝过的。
最后顾苒只好破罐子破摔，端着那杯水进书房，送到秦忱北面前。
“口渴，我下楼倒水……”说到这里，顾苒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秦忱北的视线落在了她刚才放他面前的那被她喝过的水上。
一瞬间，顾苒有种感觉，就是秦忱北知道这半杯水是她喝过的一样。
脸色瞬间囧得厉害，“那个……那个……那个……”
顾苒连续说了好几个‘那个’都没说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秦忱北换一只手，换另外一边太阳穴揉着，然后淡淡地回答，“很晚了，去睡吧。”
顾苒看着他那拧起的眉心，和他那偷着太阳穴的手，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开口问，“秦爷您是不是头疼了？要不要我帮您按一下？”
话说出来后，顾苒便后悔了。
人家是堂堂的秦爷，如果头疼，人家不知道找专门的按摩师啊，让你来按什么？
于是，顾苒便又准备把自己的话给收回去，“那个秦爷，很晚了我就先回……”却没想到，话没说完，就听到秦忱北‘嗯’一声。
你怎么不再晚一点‘嗯’啊？偏偏就刚刚好。
顾苒很郁闷，但按摩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哭得也得给秦忱北按。
她拄着拐，来到秦忱北的身后，然后身子靠在秦忱北的办公椅上，把拐杖放旁边，拂起袖口，然后抬起手给秦忱北按摩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