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从天上来 >第112章 勿说我短快
    官商之家之所以可久存于世,历经沧海桑田而不衰,便是因为在他们的发家期间,形成了一套独有的家法教育体系,能将那家石基业的散沙和成一团,牢牢固定在历史长河里。

    就算某天遭遇不幸没落下去,也依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许多。

    而无论是官宦家族,还是门阀世家里,都避免不了面临出现纨绔子弟的状况。

    然,为何这些家族拥有严厉家法,却不曾有掌权人设计将此类情况杜绝,以让家族基业更加稳固?

    在大家族有钱的环境下,出现一些不学无术的后代,是一件必然事件,在这种状态下,那由祖宗们探索而来的家法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那些大族掌舵人很清楚,潜藏在族人心中的家法,或是在长辈们耳濡目染下形成却被藏起来的见识德性,只是单纯在纸醉金迷中被刻意忽视了。

    换句话说,就是这些纨绔子弟们种种不耻行为,其实都是表象,只要某天家中出现什么小小变故,长辈们略微施压,那些刻在族人骨子里的血性便会被一举激发出来,从而改掉暂时坏掉的习性。

    对他们来说,强行改变子孙后代们的德性,远不如任其天性发展效果好。

    因为历经百年的家族发展,他们已经摸得很清楚了,就如那些个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族族长们,有哪个小时候没干过混账事?这不还是乌鸦变凤凰,一夜落枝头了?

    所以啊,这京城的富家子弟们,就算再怎么混蛋,再怎么喜好女人,但归根结底,却也大多都是一群聪明人,不过是有些喜怒无常罢了。

    而这一点,在大洛皇帝独子白乾身上,则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

    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周围的狐朋狗友,虽面上看起来荒唐,可私下里想的什么,心中有没有什么鸿鹄大志,世人又怎可知?

    自出生来,近乎二十年都呆在山上随义父义母修行,前些年才下山成亲的姬如雪,对这仅流传在权柄之家间的人情世故,更是知之甚少。

    在坐在窗边发神的她看来,这个摸不着喜怒性格的太子殿下,其实就是个神经病。

    她觉得,那突变温柔的笑容下,仿佛藏了一把利剑,亦如他腰间悬挂那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冲出来,给她致命一击。

    她再也不敢多想杀人之事,也不愿去深究白乾身上到底是藏着宝贝,还是本就是个扮猪吃虎的高手。

    房间已然变暖,某人的也眼神早就和悦起来,可姬如雪却顿感一阵寒意自脚底而生,直冲耳门,周身回荡一圈后,那寒意似有灵性般,眨眼冲进了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里。

    一阵鸡皮疙瘩乍起,经久不散。

    见她这幅模样,白乾知道,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次,他就是要让姬如雪对自己产生恐惧,一种建立在绝望之上且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起身向穿舱木门走去,悠悠道:

    “你连脱两次衣裳,打乱本宫思绪,正事儿也说不成了,不过,就当你是想多见我几次,也罢,过些日子再来说。”

    “对了,床边的酒没喝完,就当是你辛苦抚琴的奖赏。”

    他顿了顿,带着颇有语重心长的语气道:

    “下次来,你可不要本宫失望啊。”

    “还有,你穿上衣服的样子好看些……”

    说罢,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花船内,正主走后的姬如雪终于开始计较起刚刚那一巴掌,委屈地哭出了声,俏脸上一片梨花带雨。

    ……

    ……

    人没有衣裳穿,没有盘缠使亦能度日,不过若是不吃饭,那可就是要人命的。

    时值晌午,来花魁楼喝酒吃荤的酒客们已大都离去,借口回家吃饭去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穿着锦衣的公子们还在吃着荤。

    回到楼中的白乾知道,离去的吃饭是假,嫌花魁楼的酒肉太贵才是真。

    毕竟,一顿几十银两的饭钱,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那些留下之人不是财大气粗,就是甘心当冤大头的败家子。

    想到这里,太子殿下禹步一起,半靠在长椅上,豪声道:

    “小二,把楼里最好最贵的酒肉茶水都上来……哦,记在刘锦程刘公子账上。”

    那小二眉头皱起,满脸不悦地朝白乾走去,心想来到楼里几年,还没见过有谁敢这般说话,肯定是个骗子,吃完就要跑的那种。

    但走了几步他便停下脚步,乖乖,是太子殿下!咋就没人先知会一声,差点犯了杀头的罪过。

    小二二话不说,转头就朝后厨走去,嘴里不忘回应道:

    “好嘞!”

    约莫半盏茶时间,酒肉未来,刘大公子却与冉姨一同走了下来,毫不客气地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

    白乾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打趣道:

    “刘老二,看来你确实需要戒淫一段时间,好好调理调理身子了。”

    几人一同长大,刘锦程又何不知太子殿下是在嘲讽他太快了,遂怒道:

    “乾哥儿,你可以说我酒量不行,但请别说我短快。”

    白乾噗嗤一笑,接道:

    “那就是不行了。”

    刘锦程大怒,卷起袖子势要与白乾理论一番。

    “你行!那为何比我还先回来。”

    一旁默默听着两人斗嘴的冉姨开口道:

    “刘公子,咱殿下是去干正事儿的,不是你想的那种正式呢。”

    白乾满意地点头,不禁对冉姨竖起了大拇指。

    刘锦程哭丧个脸,道:

    “冉姨,你刚刚还说本公子厉害得紧,要我常来,怎现在就帮着他说话了哟,穿起衣裳就不认人呐。”

    听过完全污言秽语的冉姨,对刘锦程这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自是毫无感觉,面色如常地加了一句:

    “本来就是。”

    失宠的刘大公子站起身,愤愤不平地指着两人,大嘴张起数次也不曾说出嘴里的话,想必是被气得不轻。

    几息后,他收起手指,愤哼一声,拂袖而走,嘴里不平道:

    “这顿酒钱我不开了!”

    白乾转头看了看掌柜的脸色,以及他手中的账本,后点头一笑:

    “就记他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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