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从天上来 >第143章 正事
    ???

    今天路过太和城城门的百姓们,都看到了让他们惊惧的一幕。

    只见城门口的烽火台上,挂起了数十颗大小不一的头颅,冷风袭来,吹得那些头颅犹如轻巧灯笼一般肆意飘动,小雨落下,甚至还冲下了不少凝固的血块。

    离南青之变已十六年,太和城的大门口再度弥漫起了血腥气。

    许多胆小的人已经回了家,不过也有不少胆儿肥之辈闻讯而来,聚集在烽火台下围观。

    “看来年过完了,这天也要变了啊。”

    “不知今年又要流多少血啊,唉,这天下真就没有一天太平日子呗。”

    “俺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丧气个什么劲儿嘛,贪官被抓,对咱来说不是喜事儿吗?”

    百姓们围绕着烽火台七嘴八舌。

    官府在烽火台下的石墙上注明了这些人都犯了什么罪,不过令人疑惑的是,官府对这些人的称号却不是人,而是……猪。

    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读完解书上的字后,皱眉自语道:

    “虽有罪,但称人为猪,实是不妥……有违礼节啊。”

    一个强壮武夫闻声反驳道:

    “你没看到这些人都吃了多少钱?贪得无厌之官,称其为‘猪’,又有何不妥?”

    那名书生没想这斗字不识的莽夫争辩,摇头叹着气便想离去,此时,一个阴阳怪气声音忽然传到他耳朵里。

    “我也同意这位小哥的话,有些人啊,就是爱仗着自己读了几天书,出来装高人,实际上呐,却是连脸丢了都不知道哟。”

    书生蹙眉寻声望去,欲找到那内涵自己的人。

    只见后方一名青衣年轻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鄙夷的眼神瞬时让他恼怒,驳斥道:

    “兄台何许人也?如此说话,可是瞧不起儒家千万年教诲?”

    那青衣人故作委屈道:

    “哟,这帽子我可戴不起啊,你可莫要折煞我哟。再说嘞,您年纪轻轻,就可以代表咱儒家学派了?”

    那武夫走到二人中间,做声道:

    “算了公子,由他说去。”

    青衣人占了上风,依旧不饶人,扯起嗓门叫到:

    “不能就算了!就是我等日复一日地退让,才让这些自诩读书人的家伙日益膨胀,天天骑在百姓头上拉屎。”

    一记大声叫嚷,吸引了周围看客们的目光,不少人饶有兴致地望来,摆出一副看戏的模样等候着那书生说话。

    “你这般侮辱读书人!”那书生被看得脸颊一红,怒斥道:“是想受文斗?!”

    此话一出,周围看客们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世间,只有德高望重的文人出了道德问题,在国子监祭酒大人审核过后,才可发起文斗,以批判前人来警醒后世。

    所以无论怎么看,遭受文斗的人都需要本身身负盛名才行,几百年来亦难出现几次。而这青衣人明显就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说句不好听的,他根本没有遭受文斗的资格。

    但凡是识过字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字不能轻易说,而书生说出这句话,实在很是……丢读书人的脸。

    看那青衣人大有深意的眼神,显然是知道这一点。

    他正想乘胜追击,大大削减一番京城读书人的锐气,有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呆子,你如此胡闹,给你爷爷知道了,不将你的腿子打断?”

    青衣人尚未转头识人,听到这声音便霎时神情剧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以后,便换了一张谄媚脸,躬身笑着转身道:

    “乾哥儿,您咋来了哟。”

    头戴斗笠遮面的白乾一脚踹到这厮屁股蛋儿上,笑骂道:

    “一天不欺负人,就一天不舒服是吧?”

    “乾哥儿哪儿的话,走咱换个地儿说话。”

    白乾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对着其身后的书生道:

    “读书人不好好呆在书院里钻研学术,来这儿看人头作甚?回吧。”

    那书生扫视一圈周遭的看客,红脸冷哼一声便离去了。

    见状,人群的目光也接连回到了红砖上的官府解书上,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白乾扯着这位高尚书大孙子的后衣颈子,将其抓出了人群间。

    “你没事儿到这儿来干啥?家里的偏门书都读完了?”

    高宣宰悻悻道:

    “书早就读完了,这不是没事儿做嘛。”

    “那俩货呢?”

    高宣宰寻丧个脸道:

    “刘老二睡了冉凤至,被他爹知道禁足了一月。林球儿练拳打坏了他爹的金丝楠木庄,也被罚了。如今也就只有我还能出来走走了。”

    白乾拍了这厮一巴掌,没好气道:

    “今天我没来,你他娘也出不来了。”

    高呆子吃痛,摸了摸脑袋,一脸委屈道:

    “您也知道啊,我就是见不惯那些书生的做派。”

    “我都不敢轻易惹那些家伙,你的头属实铁,若将那厮惹急了,联合人整你,被你爷爷知道了,按他那腐儒德性,定会将你扎扎实实收拾一顿。”

    高呆子点头道:

    “知道了乾哥儿。”

    白乾回望了一眼烽火台上的人头,道:

    “不说了,你随我走一遭上九学宫。”

    “乾……乾哥儿……”高宣宰哭丧个脸道:“那地儿可没人待见我啊,您将我带去那里,还不如让爷爷将我收拾一顿好些。”

    这话不禁让白乾想起多年前发生的事儿。

    当年计划烧佛山的事情被老姐打断之后,愤愤不平的几人便怒火撒到了培养了李仙灵上九书院之上。

    那天,高宣宰设计,白乾带头,林秋儿和刘老二当狗腿子,几人去京城某家小染坊抢来几桶染料,在书院门口蹲守至大半夜,趁着守院老人睡着之后,便偷偷溜进山上去,将那染料给泼在了书院各处最为显眼的位置。

    而这高呆子素来颇为自恋,自诩是洛朝未来的大文人,那晚看着还有些许未用完的染料,便吵嚷着要写首诗骂骂祭酒大人,遂在祭酒大人寝院门前作诗《骂记酒》,祭字还他娘的写错了。

    第二日,书院里的书生们便寻着那蹩脚字迹,查到了这呆子身上,怒火中烧的高老尚书将这厮抓到书院里,一边承受着书生们的阴阳怪气,一边将四人泼洒上去的染料给擦了个干净。

    自那以后,他便对书院里的人和物都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且再未碰过一本道德书。

    不过被这家伙坑过的太子殿下可不会心生同情,又是一脚踹去,道:

    “必须走!我有正事儿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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