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鬼大！”
年纪相差七岁左右的师姐弟二人逐渐远走，老人无奈地听着两人的交谈，无奈自语道：
“到底谁才是小的那个……？”
“唉……真的老了，年轻人的世界已捉摸不透咯。”
老人摇着头负手走回观景台上，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嘴角不经意间挂起了慈祥的笑意。
……
九峰之上的烟火散去，环湖周边看客们的呼声高涨。
一名身着白色剑宗服饰的老者白发飘飘，从二层看台之上飘然落至圆台之上。
看客们微微一愣，声音暂熄一刻，旋即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千剑峰的大长老裘千剑？！”
“今年竟是他老人家主持大会！”
“十年来都是各峰大弟子主持，今日竟是十二境的大长老亲临，看来这次大会很有看头啊！”
“……”
四层观武台上，白乾细看了那仙风道骨的老者一眼，竟有些难琢磨透其境界为几何，若有所思地问道：
“裘千剑……？”
云司印望向那位老者的目光有些火热，听白乾有些疑惑不解的语气，立即开口解释道：
“他是千剑峰的大长老，祁连剑宗的九位十二境大宗师之一，江湖上那句‘一剑镇一山，千剑千山平’便指的是他。”
“那句诗我听过，不过真有里头形容地那般玄乎？”白乾象征性地问道。
“何止，我虽没见过他出手，但据昔年随他老人家行游东海寻郑先生踪迹的弟子们说，当年东海之上有一处万岛之链挡住了船队的前行之路，老人一剑即可平一座，里外共出了千余剑，至此将那万岛之链一分为两段。”
白乾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惊讶。
十二境之人可借出八分天地之力，出剑移山这种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事，在同为十二境的他看来确实不足为奇，若平不了那才叫奇怪。
不过初入大宗师境界的姬如雪倒是俏眉微动，摸着腰间冰寒的飞雪剑若有所思，似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行。
……
老者如鹰眼般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周，观武台上议论纷纷的宾客们顷刻闭嘴，全场鸦雀无声。
“老夫裘千剑，今日问剑大会便由老夫主持。”
“大会开始之前，先让老夫传达掌门之问候，欢迎各位江湖豪杰莅临我祁连剑宗！”
场中呼声再起，待声势渐弱，老人又道：
“承蒙诸位这些年对我祁连声誉的支持关照，剑宗上镜弟子已近万数，经由九峰大会商议，由弟子来主持大会的规矩已不再适合当下门派弟子繁多的现状，遂从即日起，问剑大会主持一职，改由各峰主事或大长老轮流担任。”
“此大典虽独由我祁连剑宗举办，但更是你我所有江湖人努力推崇的结果，大会规则改易事出有因，还望诸位莫要私下猜测，以免引起江湖纷争，产生危害诸位修道的麻烦，老夫在此先谢过诸位了！”
“最后，除增添的混战项目之外，个人问剑依旧生死自负，剑宗弟子亦如此，老夫在此先说明，今年若有谁人敢救场，不排除老夫有亲自出手的可能性！”
说着，裘千剑抱拳旋转一周，礼数给得极为合理，挑不出毛病。
“好！公平！”
某位看热闹的大胆之人出声起哄，顿时千百人也开始附和，欢呼声起而不散。
老者见此洋溢万般热情的场面，布满沟壑的老脸上逐渐泛起笑意。
他双手一抬，轻轻往下按了几下，宾客们又安静下来。
“现在，我宣布，第十一届问剑大会正式开始！”
话音一落，那些呼声呐喊声骤然而起，比方才的两次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令小梨再度伸出小手堵住了耳朵。
湖岸人群早在入场时便已根据境界修为安排了观武场所，从上头望去，清晰可见五个扇形人阵，每个人阵都里都是同样境界的人，分别站着四境到八境的参与之人。
一到三境之人不符合问剑大会的参选条件，这三境的人说是修士，但说得不好听些，就是强壮点的凡夫俗子，估计从那九丈高的木桩上摔下去人都够呛，更别说打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了。
九境之人倒是在条件之内，不过他们的问剑场所不在湖心，而在天上，毕竟九境修士随手一剑已能牵引天地之力，在地面打起来绝对会造成极大的误伤。
其中六境人阵的规模最大，放眼望去，已隐隐超过了其余四境问剑人之和。
对此，白乾并不惊奇，因为世间武人修士以六境为一道桎梏，六境及以下是为古人所说的筑基期，下六境每一境皆为上六境的基础，除了他这种睡一觉便入了九境的怪人外，所有修士必须在上七境之前完成筑基，这决定了人修道的终点，以及未来升入的上镜质量如何。
所以，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各大想步入修道之门的门阀大族，在训练弟子和徒孙的时候，都会让刻意他们在六境之上停留个一年半载，好查漏补缺或是虎上添翼，保证在不浪资源的情况下，一鸣惊入完美无缺的上镜。
而这类所为完美上镜，便是人们口中的修道天才，从这些人随意抓出一个，都能一人力压几个同境之人，有甚者或能在越境之战中不落下风甚至是占据上风。
毕竟，各家都不像辛辛苦苦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培养出来人才，最后成个半吊子高手。
但这各家无对错的心思，久而久之就导致了洛朝乃至是天下四座江湖出现了“六境之人遍地走，五境之人抓不出，四境之人屈指数”的怪相。
今日的六境人阵人数远超其余人阵就是这怪相的现实表现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