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醒，脑袋懵，有点儿记不清是不是和穆俊琛说过这件事，仔细想一想，想起来当时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怎么他还把这个记下来了？现在这么问我又是什么意思？
“我……”
“你没说，我记错了！”他打断了我的话，坐起身来，恼火地撸着脑袋瓜上短短的头发，把头发扫得乱糟糟的，自言自语道，“我脑子秀逗了才问这些，真有神经病了。”
确实像神经病，怪吓人的。
正要也坐起来，穆俊琛又躺了回来，望着天空叹了贼大的一口气，叹出了整个肺似的，看起来特别愁人。
于是我又不敢动了。
他躺了没一会儿，又支起身来，探到我这边低头看着我。
我自觉十分乖巧又老实，也看着他：“？？？”
他低头下来。
我熟练地闭上眼，嘴唇微微张开，果不其然，他又是来亲嘴的。
亲吧亲吧，今天路淮哥哥大放送，他爱亲多少亲多少吧，我已经摸清他路数了，只要乖乖挨亲，配合些，他一般也会温柔一点儿。
只要他温柔，我就也觉得挺舒服的。
然而这次他非常地不温柔，甚至把手从我领口伸了进去，手指夹着我胸口上那个揉搓。
光天化日幕天席地的，太他妈色情了，我十分难堪地推他，他不松开我，嘴里说着话：“为什么你不是个女的？但凡你是个女的，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她了……我他妈真想在这儿一把掐死你算完！”
他也坐起身来，瞪着我，眼睛发红，脑袋又要凑过来。
我头一偏，没让亲，手还攥紧了领口，看着远处坡下种菜的人徐徐喘气。
“今天晚上我要回家，明晚我们出来开房把这事解决了，以后就扯清楚撇清关系，你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又哭哭唧唧不让艹。”穆俊琛漠然道。
山坡上很静，镇上车辆声，坡下说话声，锄头挖地的声音都像蒙了层膜，远远地传来，在空气里缓缓飘，和平时听到的很不一样。
我们俩坐在这片静谧里，好一阵没说话。
突然一片黄灿灿的银杏叶落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牛仔裤上，风再一吹，落在了鞋面上。
鞋是我自己的鞋，边缘裂开了缝，用力踩在地上时就会从一道不明显的细缝扩大成显眼的黑口子，鞋面是布的，刷过无数次，已经褪色，有些地方还磨破了，变成薄薄的脆弱的一层。
而牛仔裤是穆俊琛的旧裤子，他给我的那些衣服都说是旧的，但我穿的时候感觉像新的，也很好看，还有一种昂贵的感觉。
和我的鞋是截然两个世界的东西，搭在一起无比的怪异。
早该撇干净了，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奢望什么，不是自己的东西也敢去伸手，人家只不过是因为一个误会意外地经过我的人生而已，到底是要走的。
“我现在就准备好了，你来吧，就在这儿，打野战更刺激。”我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