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树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

    打开手机我给韩念之发了个消息,大致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在南山市,家里有点儿事儿,目前暂时回不了首城市了。

    韩念之可能在那边考虑了一会儿后,才回答我:沈江淮,你现在在南山市?你什么时候回去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含糊地回答了一句:昨天走的,有点儿匆忙所以来不及他告诉你。

    顿了顿后,韩念之又说了一句:你家里有事儿?你妈不是已经来首城市了吗,你家还有别的事儿吗?

    韩念之的这些问题,让我心里略微有些不痛快。

    因为从她的口气里,我感觉她好像随时都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不管是我的工作还是生活,好像所有的事儿,都得跟她汇报。

    其实我承认,韩念之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中,都是帮助我最多的那一个人。

    我从心里感激她。

    但如果一味地无休止干涉别人的生活,我认为那不是一件好事儿。

    任何关系和接触,都应该有个度,除非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否则在谁面前,都得保持适当的距离。

    显然,韩念之对我的关心,已经超越了这一点。

    也许她的单身女人,所以对家庭和事业没有一个具体的界定。

    我想了一下,于是回复韩念之:确实是家里的事儿,手机里一两句也说不清楚,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细说。

    说完这话,我关上微信,也不打算再跟韩念之说什么了。

    徐峰盯着沈树看了一会儿后问我:“沈江淮,你打算怎么安顿他,他照理说跟你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现在他要是出事儿了,大家一准儿会找上你!”

    我也看着沈树。

    他半靠在沙发上,因为受伤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着确实很虚弱。

    我上前轻轻拉住他的手说:“你别害怕,我留下来照顾你,一定把你照顾到痊愈为止……”

    听了我的话,沈树的眼睛里闪了一丝光。

    他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似的,两个眼睛微笑着充满了期待。

    坐在一旁的徐峰见我这么说了,只能呵呵冷笑了两声:“沈江淮,你真的是可以啊,你你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你现在都需要人照顾,你还去照顾别人?”

    我知道徐峰在打趣我,但我也不跟他生气。

    我说:“这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是因为我,说白了,我也算是他的父母差不多了,如果我对他置之不理,他只有死路一条。”

    徐峰离开之前,他不放心问了一些投资上的事儿。

    我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好几千的金额放在账务上,说不在乎,那肯定是假话。

    于是我对徐峰很认真地说道:“你的钱在我这里,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敢保证我能给你挣多少钱,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会让你的风险减到最低。”

    徐峰听了这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之后,他突然眯着眼睛对我说道:“沈江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不会骗我的,你一直在维护我,这一点我非常确定。”

    我冲他一笑:“谢谢你的信任。”

    徐峰走后,我回头看着沈树。

    他缩在沙发上的样子有些冷,于是我去房间里,费了一些力气才找到一些被子给他盖上。

    我见他还是止不住地发抖,我知道这是失血之后的正常现象。

    于是我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让他捧在手心。

    这样的关怀人,大概是沈树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他很感激地看着问,嘴角微微动着,想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冲他微微一笑:“你别为难自己,不能说话就不用开口,我跟那些人不一样,不会为难你的。“

    沈树感动地不断点头。

    我看见他微微张开嘴巴,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了两个字:“谢……谢谢!”

    后面的几天里,我除了在身体上照顾沈树,闲着的时候,也跟他讲讲现在这个社会的组织架构,以及他身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果他将来要自己生活,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人生,来融入这个世界。

    沈树听得非常认真。

    我看着他的时候,不禁又想起我自己,他是我克隆出来的,那么就应该具有我身上所有的属性。

    我是一个在绝望中,从来不会放弃任何希望的人。哪怕是悬崖峭壁,只要抓住一点儿希望,也是绝不松手。

    沈树应该也是我这样的性情。从“留方”里逃出来的过程,一定非常的艰难,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我很清楚,一旦我们心中的那股子狠劲儿上来了,那就谁拦着都不好使。

    我开始叫沈树说话。

    他的听力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在“留方“里,他也是长期听着别人的交谈,完全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只是没人跟他交流,他自己不知道怎么通过喉咙来发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但这一切都很简单。

    其实这就是一个心里障碍,只要克服了它,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在我的引导下,沈树终于开始简单地说一些话了。

    他开始表达自己的需求,想要什么,想去哪里,都能准备的说出来。

    看着沈树的变化,我挺高兴的。

    不仅他有了基本的语言能力,他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恢复,他原本体内的伤势并不严重,就是外部的出血点很大。

    我每天都给他清洗伤口,处理伤口。

    他已经可以在家里自由行走了。

    见他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我的心情也不错,特地烧了几个菜弄了一大桌给他吃。

    从有记忆开始,沈树应该就没吃过什么好吃的。

    因此尽管我的手艺非常的差劲儿,沈树还是吃得非常开心。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大口大口把饭菜塞进嘴里,我不停地招呼他慢点儿。

    沈树一边吃,一边对我说道:“好吃!你也多吃!”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我突然问道:“沈树,你从实验室里出来后,是不是遇到了陈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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