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凡的试探让这个假的张成露出了原形。

    但此刻眼前的男人好像丝毫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他听到提花汤三个字的时候,好像顿时来了兴趣:“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是饿了,什么时候去吃?咱们把时间定好,等一下下了班就直接过去!”

    一边说,张成一边咽着口水,他此刻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成熟稳重,根本就不像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

    此刻的牟凡心里已经明白了三分,不过他还是不能轻易挑明一些东西。

    那天晚上牟凡请张成去吃了一顿夜宵,在吃东西的时候他留意观察了一下对方。

    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就像是很多天没吃过东西似的,对着那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蹄花,直接就大快朵颐起来。

    猪蹄炖的很耙烂,就这么吃下去难免有些油腻,得配上打好的辣椒水一起吃,才能解决油腻的口感。

    但对面的张成却毫不在意,他大口吃猪蹄的样子,让周围的食客都对他侧目。

    牟凡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张成,他敢肯定这个人不是之前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只见他轻轻的把一叠辣椒水推到了张成跟前:“用这个配着吃,味道更好,你要不要尝尝?”

    听了这话,张成愣了愣。

    他低头看着碟子里红呼呼的那些东西,很显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就是明显的问题,作为南山市的原住民,怎么可能连这个蹄花汤的蘸水都没见过呢?

    不过张成倒是看着那颜色挺好看的,可能心里也升起了一些好奇心。

    于是他拿起筷子轻轻在那红色的辣椒上勾了一点儿,再仔细端详了一下后,他把它吃进了嘴里。

    在刚刚入口的那一瞬间,张成的脸色立刻大变。

    他的额头瞬间就冒出了汗水,脸立刻变得通红。

    放下筷子后,他开始猛烈的咳嗽,我递了一杯水给他:“其实这种辣椒并不辣,它是香辣这一点点的辣度,但凡稍微能吃辣的人都是可以接受的。”

    说到这里我抬了抬眼:“大队长你是怎么回事啊?我之前在单位听说您是出了名的不怕辣,就吃那麻辣火锅,宁可都是舀着锅里的红油蘸干辣椒吃的,怎么现在这小小的辣椒水,就把您给辣成这样了?”

    听了这话,张成脸上的神色明显开始不太自然了。

    他呵呵笑了两声,算是缓解尴尬,之后他搓了搓双手:“住院的时候可能我吃的太清淡了,把一些口味也改变了吧,反正以后我是不能吃辣了,就这样吧,这也不影响将来的生活,对吧?”

    很显然,张成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任何人信服。

    特别是对于牟凡这样的刑警来说,这些话更是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不过表面上,牟凡还是没有戳破这一切:“不吃辣挺好的,年龄大了对身体好,养生嘛,就应该这样。”

    继续看着张成狼吞虎咽的样子,牟凡的脑子里产生了无数个疑问。

    眼前坐着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跟张成长得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他说话的方式,做事的态度,也如出一辙。

    但最后恰恰出卖他的是胃口,因为一切东西都可以复制,都可以模仿,但人的偏好,人对某些食材的喜爱是没有办法完全一致的。

    就像张成从来都不吃蹄花汤,他觉得那表皮的一层太过油腻,但眼前的这个人却在大快朵颐。

    牟凡把吃得大腹便便的张成送回家的时候,盯着他那圆鼓鼓的肚子,牟凡突然说:“其实你是是对我来说,不重要,将来我们合作的机会还会很多,互利互助,这一点,对我们来说,应该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对吧?”

    牟凡的这一番话,听得张成一愣。

    顿了很久之后,他才回头看向牟凡:“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着对方低沉的声音,牟凡脸上的神色微微带着一些怪异。他盯着张成也不说话,顿了很长时间后,张成憋不住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其实,牟凡就是在等张成的自投罗网。这最后的一句话,恰恰就是逼张成交代出了这中间是真的有问题。

    牟凡拉着张成的胳膊:你老实告诉我,张成,那个躺在医院里,骨瘦如柴,完全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存希望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张成脸上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惊恐,变成了诡异的笑。他也伸手,轻轻在牟凡的手背上拍打了两下:“牟凡,你是个好警官,果然张成没看错人,他在跟我交接的时候,就告诉过我,让我一定要好好观察你,要多注意你,因为你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前方的绊脚石!”

    听了这话,我在大受震惊的同时,也听出了“交接”两个字的不寻常。

    我赶紧问牟凡,张成所说的交接是什么情况。

    牟凡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仿佛接下来的一切,仿佛他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无敌的打深渊,将要吞噬所有的人!

    张成的这一发话,当时也让牟凡震惊不小。

    果然,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不再是张成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外表,长地跟张成那是一模一样,至少从肉眼,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之处。

    “绊脚石?”牟凡听后耸了耸肩:“你说的你们,到底还有谁,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是有一个巨大的团队在操纵这一切吧,包括我们内部的人,他们也是这事儿的其中一个关键点,对吧?”

    牟凡这话,说得非常有依据,

    因为一个好好的人,平白无故的消失,又平白无故的出现,这原本就是非常怪异的事态,根本不可能假手他人,从别的渠道去衍生,那是天方夜谭。

    但如果有人能在户籍上作为内应,那自然是天衣无缝的,。

    更何况,好几次牟凡感觉自己接近真相了,就会被人无缘无故地从中阻拦,他老早就感觉这里面问题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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