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哪里敢耽搁半分,立即弯腰小跑出去,嘴里喊着传御医。

    门外一层接一层,一人接一人的将传御医的话从御书房传到太医院。

    话传的这般急切,太医们心里咯噔了一下,还以为是皇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赶紧纷纷拿上医药箱,急匆匆的往御书房冲。

    而叶二猛烈咳嗽过后,将掩在嘴边的手帕拿下来,甚是苍白的缓缓看向皇帝,声音虚弱,“陛下,臣无碍。”

    皇帝一听这话,气的就怒吼,“什么无碍,你看你,都...都吐血了!”

    叶二就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吐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帕,随即云淡风轻似的微微摇头,“陛下,臣真的没事。”

    他这个语气,就好像吐血这样的事情于他来说,习以为常一般。

    越是这样的表现,皇帝就越觉得他当真是病入膏肓。

    “你...你先别说话,来来,先坐下。”

    在这一刻,皇帝好像忘记了所谓的君臣关系,下意识就想亲自去搀扶叶二。

    不过到底还是避开了皇帝的手,略显无奈道,“陛下,万万不可,臣自己走。”

    皇帝也没有坚持,让叶二自己走到一旁早就备好的椅子。

    只是他一直在叶二边上,一副就怕叶二坚持不住会倒下的模样。

    待叶二终于安全坐在椅子上后,他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是又心疼又无奈道,“爱卿病的这般严重,为何从来不提?”

    “陛下,臣真的没事。”

    “你都这样了,朕都亲眼看见你吐了血,怎可能没事?”

    叶二此时就露出一副被人拆穿后既无奈又绝望的神色,有气无力般说道,“陛下莫要担心,臣这个身子自小就是这般,家父还在时就已经给臣断言过,先臣恐熬不过而立之年。”

    “怎么会?”

    皇帝表情有点恍惚,他脑子里嗡嗡响,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他怎么可能会活不过而立之年?他们在那一年已经实现了所有目标啊,现在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啊。

    可话到嘴边他略微惊讶的神色看向叶二,那双浑浊的眸子就像是突然清醒一般,也终于反应过来,此叶卿非彼叶卿。

    是他认错了人。

    意识到这点,皇帝热情瞬间消退了不少,不过这到底是叶家唯一的血脉,他还是在乎他的身体情况。

    于是看了看叶二的脸色,皇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让御医看看,不管是怎么病,朕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医治好你。”

    叶二动了动嘴,刚想说不必麻烦御医,可这时一个御医已经率先冲了进来。

    这御医的速度非常快,不仅是在外边等人的太监吓了一跳,皇帝听到动静看过来时都愣了愣。

    还未等皇帝回过神,冲进来的御医便已经冲到皇帝身边,“陛下,可是身子不舒服,臣...臣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他因跑的太快,这会儿还气喘吁吁的。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听到他这甚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当即呵斥一声,“陈太夫慎言,陛下龙体安康着呢,身体抱恙的是叶大人,并非是陛下。”

    姓陈的太夫一听这话,明显松了口气,那状态明显就是在说:陛下没事就好。

    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让皇帝触动了皇帝的心,只见皇帝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眼陈御医。

    向来就小心眼的皇帝不但没有怪罪陈御医先前的不当言论,他接下来对陈御医说话的语气还莫名缓和了不少:

    “朕没什么问题,既然已经来了,那便快些给叶卿瞧瞧,方才他还咳了血。”

    陈御医拱手,“是。”

    应了之后他便走到叶二跟前,两人眼神对上的那一刻,都能读懂彼此眼中的深意。

    两人也仅对视了一眼便匆匆移开,叶二虚弱的说了一声,“那便麻烦陈太夫了。”

    “叶大人客气了。”

    说完他的手就已经搭在了叶二的手腕上,给他把脉。

    把脉的时间越长,陈御医的表情就渐渐凝重。

    皇帝眉头一皱,太夫把脉出现这样的神色,一看就是很严重。

    但陈御医的手没有拿下来,他也不好问,就只能干着急等着。

    直到陈御医将搭在叶二脉上的手收回来后,他才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叶卿身体如何?到底是什么病?可有好的医治法子?”

    “......”

    陈御医明显欲言又止的看着叶二。

    他这个样子让皇帝更加着急,“你倒是说啊,看叶卿有什么用,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明白。”

    这时,叶二及时出声替陈御医解围,“陛下就莫要为难陈御医了,臣的身子亏空太多年,臣的父亲在世前就说过臣的身子怕是熬不过而立之年,臣的父亲他医术很厉害,陛下您是很清楚的,他也不会欺骗臣,臣的身子连他都没任何办法,陈太夫又能如何呢?”

    “那...那怎么办?”

    皇帝眼下也信了叶二的说辞,忽而有些茫然。

    陈御医适时出声,“陛下,臣一定倾尽全力给叶大人开药调理,虽...虽没有办法根治,但也能让叶大人不那么痛苦。”

    这话就是变相确认了叶二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叶二的身子确实没有办法可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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