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程西宁到了酒吧顶楼的包厢，推开门叶绵已经在了。
桌上放着不少酒。
“来了呀。”叶绵抬眸看着他，眼底遮掩不住的爱意和思念，不过很快就撇开视线了，怕他一进来就有负担。
程西宁看了会她，随即在她旁边坐下，见她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一个，她的脸也有些许的红，低声问，“来很久了？”
“不久。”叶绵垂头给他倒了杯酒，“吃过没？”
“吃了。”程西宁端起来喝了口，“心情不好？”
叶绵侧头看他，摇了摇头，随即笑了，“你有话要跟我说吧？”
看着她分明有几分醉意，但也保持着清醒的样子，程西宁盯着她，慢半拍的开口，“你要心情不好，我们改天再说。”
听到他的话，叶绵心口一滞，试探性的问，“你是要拒绝我吗？”
程西宁目光微动，看着她没说话，叶绵坐直身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尽，眼睛不受控的红了，“这几次我烦着你了吧？”
“没有。”程西宁见她跟个受伤的小鹌鹑一样，脸色凝重了几分，但还是继续道，“我没有要拒绝你，但我现在也不能接受你。”
“我不想骗你，我对你确实还没到爱的那一步。”
叶绵忍着想哭的冲动，努力的笑着，“我知道了。”
其实时心然说得对，他是真的看不上现在的她。
他那么优秀，随便找个女生都比她要好，怎么会喜欢一无是处的她呢？
叶绵锥心般的痛，但依旧若无其事的看着他，莞尔道，“没关系的，你不用有负担，我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的。”
程西宁微微怔了下，以为她会说他还不了解她。
“其实你已经对我很温柔了，以前跟你告白的人，当天就没任何联系了吧？”叶绵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程西宁没说话，不可置否。
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叶绵还是难受得紧，忍不住低声问，“是不是我不够优秀？是不是跟时心然一样能力突出，你就会考虑考虑我？”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程西宁多少听得出她在忍着情绪。
“跟她没有关系。”程西宁微叹了口气，“我不是拒绝你，但以我们现在的了解程度，确实没办法当情侣先。”
“我不是不能接受你，但若谈了段日子，你发现我对你的喜欢并不够真，其实对你不公平，你会比现在更难受的。”
感情最怕的是欺骗和虚假。
他目前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糊弄感情，只要他点头，他开口，或许她什么都能给他……
拥抱，亲吻，上床……什么都能做，可未必是出于爱。
他不想在不爱她的时候毁了她。
叶绵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那我可以继续追求你吗？”
“你可以不回复我的感情，你可以慢慢想，但给我一次机会，哪天你烦了，你跟我说，我退出。”
“我也会慢慢的努力变得优秀……”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那么卑微，可爱惨了一个人时，就会不自觉的卑微。
“你不用顾忌我会不会受伤，我付出的感情，我会后果自负。”叶绵知道他的顾虑，但她不想错过他，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若你最后还是不喜欢我，我不会怪你，但你给我时间，让我有机会待在你身边，可不可以？”
可看着她祈求渴望的眼神，到了口边的话还是忍了下去，语气低沉复杂，“叶绵，若你发现付出的并不值得呢？”
“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值不值得我心里有分寸，我就是喜欢你，你不考虑时心然了，你也不会终身不娶吧？那你要娶的人还没出现，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吧……好不好？”叶绵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手臂，口吻模糊了祈求和撒娇。
程西宁还没说话，叶绵忽地伸出手从侧边抱住他，脸埋在他肩膀上，“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到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她也想争取。
程西宁微垂着眼眸，她的呼吸喷洒在他颈窝，但他意外的不排斥。
其实他知道他不排斥她，但可能就是没到喜欢的程度。
他不知道未来他会不会从不排斥到喜欢，但叶绵对他的感情让他不是没感觉。
既然如此……他便自私一会，给彼此一点时间吧。
“好。”程西宁应声开口。
闻言，叶绵目光一亮，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惊喜，“你答应让我继续喜欢你了？”
程西宁侧身面对着她，脸色严肃的道，“我不想浪费你太多的时间，但我也实话跟你说，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挺舒服，但是没到喜欢的程度，所以我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后，若他还是没法喜欢她，他觉得以后无论再多的时间都没用了。
就跟他花在时心然身上的好几年一样，无济于事。
他不想她经历他的老路，所以他必须设个期限，最坏的结果就是及时止损。
叶绵先是一愣，随即喜极而泣，哪怕三个月后不能在一起，起码她努力过了。
看着她掩面苦着，程西宁心情复杂，以前没觉得谁爱他爱到那么深的地步，但现在看着她为他做的一切，他不是铁石心肠，不是不感动。
“可以抱下你吗？”叶绵止住了哭泣的冲动，红着眼问他。
程西宁微愣了下，随即点头，叶绵喜上眉梢的伸出手紧紧的抱着他，脑袋窝在他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莫名的安心。
怀里多了一个人，程西宁还是有些许的恍惚，虽然不是她第一次抱他，但向来没什么人能近他身。
只有她和时心然。
程西宁抬起手轻拍了下她的背，低声道，“我会好好试着和你相处，但最后我未必一定能给你想要的，你真的想好了？”
叶绵用力的抱紧他，抬眸看着他，“只要你给我机会，这就够了。”
哪怕他最后还是不喜欢她，但至少她这辈子短暂的拥有过他。
她抱过他，亲过他，或许不能再进一步了，但触手可得的感觉，她拥有过。
以他对感情的谨慎程度，估计最多也只到亲吻的地步，再深一步，估计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