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裴胧月写信私约二皇子表哥在外头相见,你居然把信送到二皇子表哥那里去了?”

    作没了自己亲姐姐的姻缘,裴仲祈顿时有些心虚:“也,也不算大事吧,这是裴胧月吩咐的……”

    “她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裴凤舞都快气死了,这可是她的亲弟弟呀,竟然将姐姐的姻缘送给一个死敌,万一二皇子和裴胧月真的顺利生米煮成熟饭,她想嫁给二皇子岂不是更加无望了!

    裴仲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话说的,她吩咐我的事我还能不干不成?你明知如今我正寄人篱下,只能听她的话,你要是真那么关心我,就赶紧在贵妃娘娘面前说说,把我弄过来,我可不想这么多天都当她的小厮,给她跑腿。”

    他们可是奔着结交官场名流来的,如果一直只能以小厮的身份示人,谁会跟一个小厮废话,那他委屈这么多留在这里的目的,岂不没了意义!

    裴凤舞已经被裴仲祈说的信里的内容弄得心烦意乱,哪还有心思理会他的抱怨,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裴胧月约二皇子在小树林相见”,如果他们事成,她不就得彻底退出这场战局了?

    不行,她绝不能将二皇子拱手让给裴胧月。

    裴凤舞苦思冥想,她得找到个万全之策才行,如果能够有个人,能将这事的危机解除,顺便让裴胧月身败名裂,那就再好不过了。

    思来想去,如今唯一能阻止这件事,并且将之发酵,借由此事毁了裴胧月的人,也只有之前在自己头上作威做福,如今风头正盛的完颜火丽。

    完颜火丽那暴躁的性子,自己不过跟表哥表个白,就挨了她的巴掌,她倒要看看顶着皇子妃头衔,还和二皇子发生亲密关系的裴胧月,在她这个情敌眼里,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裴凤舞在心里滋生出一个恶毒的念头,这一回,她要做个渔翁,让裴胧月和完颜火丽鹬蚌相争,等到两人斗得两败俱伤了,她好等着坐收渔利!

    反正最后坐上皇子妃宝座的人,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

    所谓有人算计有人筹谋,人人都想坐收渔翁之利,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渔翁的那个运气,某些人自以为是的算计里,殊不知有人比她更胜一筹的早就把她当做计划里的鹬蚌。

    下午狩猎开始,除了那些宫女和太监需要侍奉主子之外,众人都穿上了轻便的骑马装,马场上全都是撒欢肆意的身影。

    难得皇家猎场这么大,他们可以在这儿尽情的玩耍,加上今年彩头给得足,大家都想一展身手。

    不少人已经在擂台那儿等着跃跃欲试了,据说今朝有比赛,帝后已经准备好了重磅彩头,都是一些难得的宝贝,魁首还能获得一尊从高丽进贡过来的千面玉佛,价值千金。

    也不知哪个有幸青年能斩获头筹的前去夺得桂冠,场上这么多人,可谓战局激烈。

    裴胧月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骑装,青丝高高的束起,脚上蹬着一双小皮靴,腰间用宽扁的祥云暗纹腰带束着,显得身材纤细,神采奕奕,尽英姿飒爽。

    狩猎场有专门驯养良种、马的马场和马夫,以便供给贵人们过来时使用方便,当然大家也可以带自家的马过来,马这种生物与人有灵,很多人更愿意用自己骑惯了的爱驹来角逐这一比赛。

    裴胧月没有带马过来,便到马场借了一匹小马驹,这马驹子看着挺温顺,虽然个头矮小但胜在听话,很得她的眼缘。

    她并没有角逐头筹的兴趣,只要一匹能让她在这儿行动方便的马就够了。

    牵着马儿出来,裴凤舞和其他贵女们已经在外头列队等着了,由于男女力量悬殊,她们并没有被安排在一起比赛,而是各自分开,组成两队,女子与女子成一队角逐,男子与男子比拼争鹿。

    裴胧月一出现,就吸引了一大批的目光。

    如今的裴胧月风头正盛,皇后娘娘和各位皇子都对她青睐有加,两位长公主更是奉她为坐上之宾,对于她的突然发迹,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不屑者有之,但无疑,这些人现在并不敢轻视她。

    这就够了,裴胧月张扬的从她们身边经过,虽然众人形态各异,但无人敢说是什么。

    今日她这番爽利的打扮,在她们这些穿金带银的莺莺燕燕里,反倒显得鹤立鸡群,形成一抹别样的靓丽。

    只有裴凤舞鄙夷的嗤了声,也不知是在嗤笑她今日拉个瘦马就想上场的不自量力,还是嗤笑她敢给二皇子送信这种行为的丢份。

    裴胧月并不理会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目不斜视反倒让人无话可说。

    男子那边的目光,同样是一下就被吸引了过来。

    以往裴胧月名不经传时,所有人都听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蠢东西,整日没事猥琐的追着二皇子就算了,还嚷嚷着要嫁给二皇子。

    听说平日里她的形象更是极其上不得台面,她最喜欢面对外人的时候画那种不伦不类的浓妆,穿着怪异的衣裳了,带着畏畏缩缩的样子还自以为很漂亮,大家虽然不说,但私下里都在鄙夷,裴家嫡女就是个蠢货。

    如今的她,一次比一次让人惊艳,那些诗词茶会上的清丽已是自成一种婉约,如今这身火红骑马劲装,更是将她身为女子的飒爽与干练全都体现了出来。

    男子们见着,无不惊叹,原来世上的女子,除了柔柔弱弱的病美人,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小家碧玉的邻家女孩之外,还有一种类似御姐的干练女子。

    她不似那些贵女的矫揉造作,不似世家规矩下长出来的端庄克制,也不似集万千宠爱的娇蛮任性,而是一种不容忽视的矜贵,在她身上,没有人会觉得她需要依附男人的光华,因为她自己本身就带着光了!

    男子里头不少人都看痴了,慕容瑾则勾唇一笑,暗自得意,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普天之下,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唯有她而已。

    二皇子也很激动,没想到从前那么愚蠢的女人,随着时间的雕琢竟然会变成一块璞玉,眼前的裴胧月即使不去散发光芒,也绝不会有人轻视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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