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电话响了几声才有人接听，“喂？哪位找凡医生？”
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言景溪一下怔住了。
“喂？凡医生正在洗澡，等下我让他……凡医生……”
“谁准你接我电话。”电话里响起凡奕严肃的声音。
“对不起，来电不显号码也没有备注，我就……”
凡奕接过电话，声音瞬间温柔了几度，“我是凡奕。”
“凡医生……我是言景溪。”
“嗯，我知道。”凡奕换了鞋子，走出更衣室，“我刚做完手术在洗澡消毒，接电话的是护士。”
言景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解释，不管接电话的是谁都跟她没关系，她只关心自己想知道的。
“我想问你要小宋的地址。她休息前说要请我去做客，还说借我看几本书，但是她的电话打不通。”
“哦，我正好要出去办事，送你过去。”
“你告诉我地址就可以。”
“她住的地方不好找，交通不方便而且外面还在下雨。我在后院门口等你，就这样。”凡奕先挂了电话。
言景溪找出自己的便衣，住院后就被清洗干净了。只是外面下雨又降温，不能御寒。
她想了想，直接套在了病号服的外面就跑下楼。
凡奕等在后院的门口，看到她忍不住嗤笑，“你也太瘦了，穿两层还这么单薄。”
“咱们快去快回，被顾霆意发现我跑出去，可能要发疯。”言景溪催促他快走。
凡奕撑开伞，几乎都遮在言景溪的身上，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也只有你能让他疯。“
“那我可真意外。”
“我记得有次意外，是他很好的朋友丧生，所有人都意不平，唯独他冷静的有些冷血，参加葬礼的时候就像是给一个去旅行的朋友送行。”
“是吧。”
他不是冷静也不是冷血，他是把那份悲伤跟愤怒埋在心底。外人都认为他冷漠无情，可他却悄悄刻下了阴影。
顾霆意一定经历了很严峻的事情，否则没人会这样压抑自己的情绪。
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感同身受，不经历别人的伤痛，永远也不能理解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
所以，他现在的反复无常，就连凡奕跟傅知许都不清楚原因，他连最好的兄弟都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吗？
言景溪没在说话，跟着凡奕上了车。
雨点砸在吉普车的顶棚上，噼啪作响，言景溪刚靠在车门上，就被透过玻璃的凉风激的一哆嗦。
凡奕调高了空调温度，从后座拉过一个毯子给她，“披上点。”
“谢了。”
“你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就给顾二电话。”凡奕侧头看她，“要打吗？”
“……别了吧。”言景溪把毯子撑开，裹住脖子以下，“能走了吗，老凡。”
凡奕倏地一笑，发动车子驶离了康庆医院。
车窗有点模糊，言景溪懒得伸手去擦，也就没有关注外面的路况。
但是车子拐来拐去，车速也不快，应该是走的小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靠在路边，凡奕落下他那一侧的窗户辨认。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记得是三号楼还是四号……”
言景溪也靠过去看，这边是老城区，房子都是四层楼加盖到六楼的那种，有的在六楼顶还加了遮雨棚晾晒衣物。
“我先下去看看。”凡奕从后面拿过雨伞，刚要开车门，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机器盖上。
砰！一声巨响。
红色的液体溅在玻璃窗上，透过被雨刷器刮的模糊的挡风玻璃，言景溪看到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