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楼层的会议间内,陆迟坐在为首的位置,手里翻阅着资料,有人正汇报着情况。

    “南方暴/乱最开始是在三月份的时候,那时候只是小规模的骚动,各地政府进行控制安抚后,因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也就没有进行上报,直到三天前,南方各地的Omega突然联合发起大规模暴/乱,造成严重公物损毁和人员伤亡,这才上报。”

    “伤了多少人?”陆迟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对面汇报的议员。

    “因为发生暴/乱路段都属于人员密集地区,所以经统计目前已经过千。”议员回答道。

    “伤者情况现在怎么样?”陆迟问。

    “重伤三百余人,轻伤六百余人,死亡人数九十余人。”

    “我知道了。”陆迟听着这个数字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是藏不住的疲倦。

    南方的暴/乱是陆迟没有料想到的,历年来AO平权的矛盾集中地区都是位于北方,南方虽有动乱但是因为经济和地形等各方面原因规模并不算庞大,都时在可控范围之内。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暴/乱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打乱了他原本计划中的脚步,但又算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积压了太久的怨气总会有爆发的一天。

    另外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也意味着南北方的很可能Omega平权势力力会联合在一起,若真是那样,如果加以好好利用,对于陆迟来说或许也并不算是件坏事。

    “陆统打算怎么处理?”有人问。

    “先对暴/乱中遇害人群及其家属进行安抚补贴。”陆迟说,“至于发起暴/乱的Omega和伤人的Omega,查清楚是人员信息,该收押进行收押,该惩处按法律条款进行惩处。”

    “是。”

    一件事情处理完毕,在下一件事情的处理开始之前,陆迟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道:“关于南方暴/乱中Omega的处理,请你记住我的话。”

    “按、规、处、理。”陆迟指尖敲打着桌面,吐字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清晰,好像是生怕别人听不懂一般。

    议员听着,默默与其他人对视一眼,各自眼中神色晦涩,随后只是点了点头,终究没敢说什么。

    所谓按规处理,再重复一遍不过是陆迟给的警告。

    陆迟知道这群Alpha们的心思,自从上次魏玦俞被陆迟一枪解决以后,这群Alpha便都压下了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心,就等着陆迟开尊口松开个阀门让他们有机会对Omega下手镇压。

    警告他们,让他们别又动了不该动的蠢心思。

    ……

    这边陆迟在开会,而在另一边,有一群人也没歇着。

    叶宅。

    瓷杯摔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站在一边的仆从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吱声,哪怕瓷片溅在她们的脚踝上,划出一道血迹。

    叶栩生气喘吁吁的坐在桌前,他涨红着脸瞪着自己的双手,是那么无力又无用。

    前所未有的愤怒充斥在叶栩生心头,他的手被陆迟废了,导致现在是吃饭拿个勺子都摇摇晃晃抓不稳当,吃东西只能依靠别人喂,但叶栩生要面子,他怎么愿意自己会变成那副模样,仍旧坚持着要自己拿着碗筷吃东西,而这也就导致,他每次吃东西拿不稳碗筷就会摔一副碗筷。

    仆从们小心翼翼的不敢看叶栩生,而叶栩生不止废了手,喉咙也是哑了的,只能张大着嘴面目狰狞,让愤怒的模样看着有些滑稽,像是在唱着一出无声的哑剧。

    “叶栩生。”身后传来庄重严肃的男声,只见刚才还愤怒失控的叶栩生一瞬间安静下来,慌乱朝声源处看去。

    来人是叶栩生的父亲,叶跃鲤。

    叶跃鲤看起来约莫四十几岁年纪,眉眼深邃,一头黑发却是拥有一双碧眼,他看起来很严肃,只站在那儿,便是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我说过,如果再摔坏一副碗筷,就自己跪着弄干净。”

    叶栩生听着这话,身子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看向叶跃鲤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委屈和气愤,却是敢怒不敢言。

    当然,他也已经是不能言语。

    “还不快弄干净?”叶跃鲤说。

    只见叶栩生磨磨蹭蹭的没动,他看着叶跃鲤,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眶都泛起了红。

    “废物。”叶跃鲤骂道。

    而这声骂落下,就有人打断了叶跃鲤的话,“你说谁是废物呢?”

    楼梯方向传来拐杖打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位老人从二楼走下来,他是叶跃鲤的父亲,叶门柏,也是陆迟那日晚宴强制退下来的Alpha其中之一,亦是叶栩生那个口口声声说不会放过陆迟的爷爷。

    老爷子老当益壮,仍旧是神采奕奕的模样,虽然岁月已在他的脸上留下层层痕迹,但却仍旧能从眉眼之间看出与叶跃鲤的相像之处。

    “我看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废物。”叶门柏拄着拐杖,站在楼梯上,俯视着叶跃鲤,居高临下的说,“自家儿子被陆迟给弄成这样了,还在这儿没有一点行动,反倒教训起来了。”

    “父亲……”叶跃鲤皱了眉头,显然不赞同叶泊生的话,但却犹豫了会儿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

    叶跃鲤心里明白,他自小被母亲带大,和叶门柏关系算不上多亲厚,再加上自身信息素等级并不优越,所以一向也是不受父亲喜爱,也因此,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会遭到父亲的反对和质疑,包括现今教育孩子这一方面。

    可是这分明是不对的。

    叶跃鲤看向坐在面前的叶栩生,他还记得叶栩生刚出生时那双仿若清泉般干净清澈的眸子,可是现在已然浑浊不堪,叶跃鲤必须得承认,他的儿子,从某种程度而言,已经被这世俗污染变成了臭水沟。

    人性本善,每个孩子刚出生是就像一张白纸一般,而这数年的画作,让叶栩生成为了一张失败的作品。

    但这却不能怪罪叶栩生,他被他父亲的懦弱和爷爷的强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顽劣,卑鄙,霸道。

    叶跃鲤心中的伤痛说不出口,也无人理会。

    “栩儿。”那边的叶门柏已经直接忽略掉叶跃鲤还有话没有说完的事实,直接跃过叶跃鲤走到叶栩生身前,看着叶栩生满脸悲愤,“我的乖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陆迟那个天杀的。”

    而叶栩生没办法回答他,只能面上做出痛苦的神情,腿踢着椅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声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整个餐厅内就出现了一副诡异的场景,叶跃鲤站在一边像个外人,而叶门柏抱着叶栩生表达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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