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古滇探秘 >第77章 死里逃生
    顺流而下的羊皮伐,在暗河的涛浪里一沉一浮的前进着。

    虽惊险连连,但青铜铸就的一整只羊皮伐平衡力还好,不至于弄得伐翻人亡。何况,伐舱内还配备着安全装置,足以让他们能安心无忧。

    说到这个安全装置,坐在庄峤身边的余伯泉感叹起来:“小峤,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估量。单看舱内的安全筒,换作现代,都可以去申请专利向渔民们推广了。不过,要是我们把这个工艺带出去,说不定还可以造福一方呢。”

    教授说的没错,在这只可乘坐六人的羊皮伐上,不仅伐体坚固、平衡力极好,且每个人的“座椅”也设计得非常精巧舒适。且这些“座椅”全由纯青铜打造,样式就像现代版的躺椅,只不过座椅与伐体之间的衔接点安装着滑轮,并配有安全搭扣。它巧妙的设计在于,“座椅”下方备有一只备用羊皮囊,一旦发生意外,这“躺椅”上的人随时都能解开搭扣与伐身分离,各自逃命。

    “队长,这有点像飞机上的降落伞嘛。只是它降在水里,而不是飘在空中。哈,这个特有意思!”紧挨着教授的王多年,听庄峤说完,从一侧探过头来打岔。

    此刻的羊皮伐,正飘流在一段平缓的河面上,四个人有说有笑的探讨着,只有和黄洛洛坐在对面的李牧野,闷声不发的注视着身边转瞬即逝的水面,也不知这家伙又在琢磨什么。

    庄峤知道,自己对他的态度也不能太露骨了,毕竟眼下身强力壮的就剩他们俩了,他需要对方的配合。要不然,暗河上这么大的风浪,岂是几个老弱妇吃得消的。

    因此,他故意把李牧野安置在对面操桨,避开了王多年一直对他的敌视。现在,只能一切从大局出发,先度过这道难关再说。

    说实在的,在暗河上飘流还真的是惊心动魄。

    他们这一路上,过山洞、避激流、躲暗礁、飘险滩……

    李牧野还真不是吃素的,他丰富的野外生存技能,绝对不逊于庄峤。在两个人默契的配合下,羊皮伐虽历经险境无数,倒也没出现大的意外,一直平稳的行进在这条波浪滔天的大暗河上。

    也不知飘流了多长时间,伐上的几个人开始倦殆了起来,黄洛洛伸了伸坐得麻木的双腿,望着两边滚滚而逝的河水,犯起愁来:“我们会不会走错方向了?这条暗河看起来好长,也不知它流到哪里去了?”

    “大方向上应该没错。你想想,自我们进入暗河后,到目前止,还没有看到有其他支流存在。”操着桨划水的庄峤一边回答,一边侧头看了这姑娘一眼,见她一脸倦容,便放柔了声音:“要是累了,先吃点东西打打精神吧,说不定后面的路会更辛苦。”

    看到黄洛洛听话的拿出干粮饼子,逐一分发到每个队员手中。然后,她掰了一半饼探身欲喂过来时,庄峤识趣的一把接住,一边塞进嘴里嘴嚼,一边含糊不清的催促她:“你也快吃点吧,吃饱肚子好赶路。”

    虽然没正面看对方,但他还是强烈的感觉到对面李牧野投来的忌恨目光。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庄峤不想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也就没理会他。

    刚刚黄洛洛说得对,这条暗河真的是太长了。

    此时,两眼凝视着前方水域的庄峤,心里也不禁直打鼓。已经走了这么久,不但暗河上没看见太大的变化,就连他们一直期许的河道两岸,也未曾出现那个引路的石刻经文。

    难道,这条路线是错的吗?

    就在庄峤开始怀疑路径有问题的时候,猛然看见奔涌着的暗河水,被前方一块巨岩挡住了。只见被截流的河水,瞬间分成了一左一右两条支流,绕过巨岩前面的一片砂砾地,往相反的方向奔流而去了。

    庄峤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最害怕的选择题终于还是来了。

    如果走反方向,那可就是南辕北辙的大问题。

    于是,他赶紧把羊皮伐驶近砂砾地,停靠在岸边,带着队员们上了岸,希望在这个具有转折性质的路段上找到前人留下的路标。

    一上岸,眼尖的黄洛洛就嚷起来:“快看,快看,那石壁上有字。”

    果然,在她手指的方向,就见那面岩壁上镌刻着一行醒目的古字符。凑近后细看,还真是他们熟稔已久的引路经文。

    但非常遗憾,那个用来作路标的指示箭头,几个人围着巨岩找了半天,也没见痕迹。

    “会不会根本没有刻?或者刻忘了?”

    “傻吧你,这么重要的东西谁敢刻漏?”

    “要不然,就是被那些天外来客给吃掉了?”

    “越说越离谱,他们有必要啃石头吗?再说了,那种东西也许都不知道这箭头的作用。”

    “唉,你们几个都别瞎乱猜了,听听小峤怎么说。”教授制止了七嘴八舌的众人,走近正拿着一块从巨石上敲下来的岩样在嗅闻的庄峤。

    见众人的目光锁定了手中的岩片,庄峤分析起来:“这路标肯定是存在过的,但这个位置刚好在两条支流的交叉点上。”说着,他转身把手掌心贴上岩石,继续说:“你们摸摸看,这石体明显湿度过大,再加上千年的水汽浸蚀,刚刚我敲下的这岩块已有钙化斑,这说明,曾经有过箭头标记的岩体基本脱落或消殆了,这也算正常。现在我们向左走,还是靠右行,才是最关键的点。”

    庄峤认为,既然已经追寻着尝稷的痕迹足走了大半个中国,不说对他全部了若指掌,但对这位滇王的思维模式他也算是比较熟悉了。所以,他觉得靠右行更符合尝稷的行事准则。以对尝稷的了解,黄洛洛也很认同庄峤的这个想法,在这个重要的位置上,她相信那个智慧卓绝的滇王绝不会按常理出牌。

    然而,两个人的说法很快招来李牧野反对。就连余伯泉,这次也站在他的一边去了。他们一致认为,古人讲究以左为大,当然向左走才是正确路径。

    于是,双方为这个问题争执起来,浪费了好多时间。在辩方提出的“必须以尊重生命为谨要”的重压下,庄峤不得不暂时停止行使队长的权利。

    在李牧野的强烈要求和教授的默许中,他们决定以投票的方式决定航路。

    果然,如李牧野所愿,王多年不愧为余伯泉的嫡传弟子,他决定性的一票按预想中的一样,投给了恩师一方。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走吧。

    庄峤在心里叹了一声,事情进展得如此,也只好尊重他们的选择。

    此刻的他,一是不想和队员们搞得众叛亲离;二是他也拿不出确凿证据说服对方。他深知,在这个到处都充满着未知危险的地下世界里,安定团结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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