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大·司马 >第 612 章 (五):动心
    还在坐月子期间的王元姬尚不能下床,但她那刚出生的儿子司马兆却在司马家女眷的怀中来回“流动”着,所有人都对这个只会发出“嘤嘤”声响且活泼可爱的小伙子疼爱不已。

    不仅仅在已经身为人母的司马凡和羊徽瑜身上有所体现,就连刚刚已经与荀霬成亲但并无子嗣的司马芸,以及尚未成亲的司马静和司马茵,也由衷的被唤醒了潜藏在内心深处尚未觉醒的母性。

    其中司马师之长女司马静的年龄最为年长,且已经到了二十六岁,早些年司马懿在世时曾经将他许配给张郃的小儿子张固,原本司马家是打算等张固从雍州前线回来之后为其操办婚礼,可惜的是张固在对蜀的防御战役之中殁于雍州前线,就连一块完整的尸骨都没有找到。

    原则上来说司马静和张固的婚姻关系依旧存在,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她不能再度嫁人,但也再无人敢去司马家提亲,常年下来使得她不得不为张固守着活寡。

    就这样司马静在痛苦与孤独之中饱受煎熬,但她却从未对任何人提及,始终藏在心里。

    但在怀抱司马兆的时候,司马静还是难以彻底掩饰内心的情感,这一点被她的养母羊徽瑜看在眼里,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在暗地里为司马静物色一位值得依靠终身的夫婿,但司马家所认可的人才之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有了家室,原本她认为司马师十分欣赏的青年才俊钟会是个最好的人选,可是有一次在和王元姬谈到这件事的时候,王元姬却表示出自己对钟会有隐约担心的意思,她认为钟会权势之心很重,若是一旦得到重用必然会将全身心投入在建功立业之上,到时免不了冷落司马静。

    经过王元姬这么一提醒,羊徽瑜也渐渐发现了钟会的事业心远远凌驾于情感之上,于是便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出于胸中的烦闷无处宣泄,司马静强忍着悲伤独自一人走出了屋外,来到了庭院的角落之中暗自垂泪,自尊心极强的她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

    突然一阵清风刮来,司马静手中用来擦拭泪水的手绢不慎被风吹走,落入了荷花池内。

    就在这时,突然从她的脸颊左侧伸过来一方淡蓝色的手帕,这让处于悲伤情感之中的司马静顷刻间不由得惊吓到花容失色。

    当她下意识的回过神时,看到一个长相俊秀、风度翩翩的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

    “大小姐为何一人独自在这里落泪呢?”

    “我哪有哭...”

    司马静并没有立刻接过男子手中的锦帕,而是侧过身用手快速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擦拭泪水的间隙之中,司马静用余光打量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直到她被男子脸上如阳光般明媚温暖的笑容所深深吸引时,男子伸出左手将司马静的右手轻轻拉到自己的面前,将右手的手绢轻轻放到了她的手心上: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会伤心落泪,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

    说罢男子便转身离去了,而呆站在原地许久的司马静久久的凝视着这个男子俊朗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她甚至连这个男子的名字都不知道,留给她的,只有那一方淡蓝色的手帕...

    从那以后,司马静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子,但他的声音、他的身影却在司马静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牢牢的占据着她的内心。

    每每取出那方手帕时,司马静总能够想起那一天短暂的一幕,也会陷入深深的思念之中。

    刚巧经过司马静房门旁的司马凡,看到司马静手里拿着某样东西正在神游,于是便敲门走进房内:

    “一个人坐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被吓了一大跳的司马静连忙将手中的手帕藏了起来,深怕被司马凡看到:

    “姑母,您怎么来了?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呢?”

    司马凡笑道:

    “我的大小姐,我敲门敲得手都快断了,是你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我只好先进来咯。”

    说罢司马凡又将话题转向了方才司马静的反常举动之上:

    “我看你手中刚刚拿着的好像是一张手绢,莫不是你对某个男人动心了吗?”

    一听司马凡这么说,司马静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红晕,低下了头:

    “哪有...”

    “是这样...”

    看到她这样娇羞难当的反应,作为过来人的司马凡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她趁司马静不注意一把夺过了她藏在桌案下的手帕抢了过来:

    “让我看看!”

    司马静对司马凡的举动毫无防备,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帕已经落在了司马凡的手中了,情急之下她立刻坐起身想要夺回手绢:

    “姑母,快还给我!”

    可东西已然在司马凡的手上,想要抢回来谈何容易,司马凡将手绢背在身后“审问”她说:

    “要还给你也可以,那你得告诉姑母,这个东西到底是谁送给你的?”

    无奈之下,司马静只能和司马凡实话实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只见过他一面而已...”

    司马静对送她手绢之男子的一切居然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这倒是让司马凡颇感意外,不过也有此可见那个神秘莫测的男子是有多么的特别。

    之后司马静凭借着男子留给自己的深刻印象,在布帛上画出了那名男子的样貌。

    遗憾的是,司马凡对这个男子也感到十分眼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不过她也安慰司马静说:

    “能够出入你二叔家中的人,想必也是和他有所往来的,你也别灰心,若是你们有缘的话日后肯定会再预见的,姑母支持你。”

    在司马凡的宽慰之下司马静感到备受鼓舞,她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再遇到那个人的...

    三天后,由于到了司马静生母夏侯徽的祭日,按照每年的惯例,司马师都会带着她及五个女儿一同前去城郊外的夏侯徽陵墓祭拜,而考虑到有可能会与夏侯玄碰面,再加上夏侯徽的死多多少少都与自己有关系,所以羊徽瑜都会予以回避。

    这一次也不例外,一大早司马师便领着女儿们,在羊徽瑜的目送之下离开了长平侯府。

    而与此同时,自德阳乡主去世之后,作为夏侯徽唯一活着的至亲兄长,自被召回洛阳后一直很少出门的夏侯玄,唯独今天与往年一样,独自一人骑马于凌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家中。

    此刻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因为就在前两天,他的家中突然来了一名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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