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荣兵日记 >第十九章 走过坎坷的1714
    小托尼扭过脸来瞪他:“你又说这种话是不?信不信我真翻脸?”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荣兵对小托尼双手合什表示抱歉。

    这几个月,荣兵的确过得太难了。

    不都说好人有好报吗?这1714的开年,荣兵咋说也算是为小莎拉母女做了一件小小的好事吧?可接下来的命运为啥就这么多舛呢?

    先是1月27号的晚上……

    当时德克帮与老酒鬼再度合作,一起到了安圭拉岛东北角的无人小岛“斯克拉布”。根据时间规律,在那里用不了多久就能等到从亚速尔群岛驶来的走私船。

    前面都比较顺利,只等了三天,就有一条“偷税漏税”号“巴肯丁三桅船”过来。老德克一见这船货不错,果断进了不少斜纹哔叽、獭皮帽、镶银边小镜子、法兰德斯的挂锦、威尔斯亚麻布、英格兰浮花洋布、塞浦路斯白蜡。总共花了190多英镑。

    德克帮和老酒鬼商量好了,这次要赌一下,尽量多赚点!根据之前打听到的情报,“疑似怕鸟啦”岛北面的拉维加那边似乎有机会。当地殖民者和上面闹得很僵,已经足足一年以上没有西班牙商船去贸易了。现在当地人基本上都是靠走私品来维持生活,在那边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当晚老酒鬼的船基本满载,所有人都累了,不想连夜出航。于是在岸边用帆布搭了两个大帐蓬,就在草地上拢起篝火煮汤烤肉吃夜餐。大伙都很高兴,十几个人围着温暖的篝火,喜笑颜开地喝着朗姆酒和刚进的威士忌,足足喧闹了小半夜。

    老酒鬼的儿子勒夫也喝多了,或许是有酒壮胆吧,他摇晃着起身,把老酒鬼叫到帐蓬后面不知说了些啥。没一会儿,大伙儿忽然听到老酒鬼暴怒的斥骂声和勒夫倔强的顶嘴声!

    爷儿俩吵起来了?大伙赶紧起身过去解劝。老酒鬼父子都铁青着脸不再吵了,谁也没弄清到底咋回事儿。老德克搂着老酒鬼的肩膀往回走的时候,他又狂怒地扭头冲儿子吼了一句:“你给我记着勒夫!就算你死了我都绝不可能让这种事儿发生在我家里!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

    勒夫今晚确实喝得太多了,他浑身微微颤抖,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摇晃着。原本就很白的脸现在更是苍白得吓人!听了父亲这话,勒夫垂下眼睑狠狠咬了咬嘴唇。声音很小但语调冰冷地嘀咕了一句:“好啊,走着瞧……”

    父子间酒后的一次小争吵,谁也没放在心上,众人回到篝火旁接着喝酒。只有听到了那句话的荣兵,眼睛不时悄悄观察着勒夫的举动。勒夫没再回篝火边,而是径自回了帐蓬。过了一会儿,荣兵看到他又从帐蓬里出来,站在远处的暗影里定定地朝老酒鬼这边望了一会儿,然后脚步有点踉跄地朝南边的树林走去。

    没人注意到勒夫的举动,荣兵起初也以为他就是去树林那边撒尿吧。可过了片刻,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加上自己也想方便一下,也就起身朝那片树林走了过去。

    “勒夫?勒夫?”荣兵走近林边的草丛就开始喊,没人回应。树林这里太暗了,啥也看不清,荣兵眼睛渐渐睁大了……他隐约觉得不妙!

    没空多想,荣兵冲进树林里就开始焦急地边喊边四下搜寻。还是没人回应,只有微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这肯定不对啊?

    “勒夫你在哪儿?”荣兵四下转动着身体焦急地大声喊。大概是喊声也传到篝火堆那边了吧,那边也有人发出喊声朝这边跑来……

    忽然……身后不远处发出“喀嚓”一声枝杈断折的声音!今晚连微风都没有,不可能是风吹树枝。荣兵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后跑,边跑边抬头寻觅,声音是从上方发出的。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声音就是勒夫发出的!

    一株粗大的雪松上挂着一个摇摆不定的人影……要不是经过了鲨堡黑牢的淬炼,在这么幽暗的树林中荣兵就得是一瞎子!他现在也只能隐约地分辨出灰暗的轮廓,可不用想也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

    荣兵摸索着抓住这棵巨大的雪松的树枝迅速往勒夫的方向爬。可爬到那里才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他!勒夫应该是爬到这里又踩着一根大树枝走到旁边,把绳子挂在上方更粗的一根树杈上,之后套上了自己的脖子用力踩断了脚下的大树杈,吊在那里……

    怎么办?想去上方那根粗树杈那里解开或割断绳子简直太难了!还要向上爬一大段几乎是光溜溜的树身。真要慢腾腾地爬到那儿,一切都没意义了!

    半秒的犹豫时间都没有!荣兵连脑子都不再转,只凭本能行事!他深吸一口气,双腿绷紧用力在脚下的树杈上一蹬……大喝一声!猛地朝那条摆动不定的绳子飞扑了过去!

    死死抓住那条绳子,他迅疾从腿侧拔出MadDog,嘶吼着用力猛割了这条结实的缆索!

    荣兵对当时场面的最后记忆是,绳子断了之后,他就像片落叶似地在林间坠落……

    荣兵受伤后被送到了瓦利镇救治。但走私船还得按计划去“疑似怕鸟啦”岛,这一大船的走私品不赶快卖掉也不是个事儿。当时据说为了争抢看护荣兵,大家差点吵起来。最后是小托尼把梅里尔都吵赢了,被老德克留下照顾受伤的荣兵和轻伤的勒夫。勒夫伤势轻微,本来可以随船走,但他执意要留下来照看荣兵。老酒鬼虽然还是不放心,也只能依了他。

    荣兵在安圭拉岛上的“瓦利镇”足足养了二十几天,后脑被地面石头尖角撞的那条大伤口才算愈合了,摔伤的腿也终于在五十多天后好得差不离了。又等了五六天,老酒鬼的船才回到瓦利镇。

    一群人快步走进这座临时租住的小院里,还没等德克帮的人上前,老酒鬼已经冲上去一个熊抱紧紧搂住了笑嘻嘻地出来迎接他们的荣兵。老酒鬼个子不高,比荣兵矮一头还多呢。但老家伙魁梧粗壮,几乎能把荣兵给包起来。

    “大叔大叔!你要真感谢我就快放了我吧……我……不行了我喘不过气来啦……”

    老酒鬼在大伙的哄然大笑声中尴尬地松开了荣兵,但老家伙眼睛潮红面色激动,他双手抓着荣兵的肩膀声音沙哑地说:“罗宾,我不知该说啥了!你救的不只是勒夫,我的命也是你救下来的!维斯基家欠你的情这辈子都还不完!”

    荣兵没词儿回答老酒鬼,却向旁边的勒夫鼓励地看了一眼。勒夫白白的脸此刻涨得通红,但他还是缓缓地走了过来。父子相对,勒夫愧疚地躲闪着父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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