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
下巴颏先着地,顿时叫石子划开了一道寸长的血口子。
金隐恻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你——”
“我什么我,我也没说要答应啊,你急着跑个什么劲?”霍无疆拍拍手,朝白澜舟挑了个眼,示意把人捆住。
白澜舟可不敢再掉链子,迅速掏出捆仙绳将地上的人一绑,却听金隐恻忍着痛楚朝内殿方向高声喊道:“山岚君,山岚君!此事已时过境迁这么久,你又何必突然提起,惹人看天界笑话呢!不如这样,不如你们先放了我,我去向天君陛下自请下界做个地仙,无事再不登九重天,行不行?”
“你就快闭嘴别说了吧!”白澜舟恨其不争的愤愤道:“你身为神官却知法犯法,以神力戕害凡人,过后还不知悔改试图一逃了之。金隐恻,你枉我和师兄那样看好你,还以为你将来必定大有可为,能成凡人飞升的神仙里最出色的那一个!”
最出色的那一个……最出色的那一个!谁又不想成为那样一个最出色的神仙?!
金隐恻脑中百感交集,一时又气又恨又怨又恼。可他跟白澜舟说不上,这里能做主的人从来只有那一位,便扬起头,再次朝内殿方向疾呼:“山岚君,便放过我这一回行不行?!”
白玉休负手走来,行过一排龙凤红灯点缀的月亮门,白靴驻足在金隐恻面前。
他目光落在金隐恻一身的狼狈上,红色的华服因方才的打斗被弄得皱乱不堪,污迹斑斑。终于,白玉休的表情有了一丝细微的松动,他缓声道:“前尘往事,本该在你飞升后便一笔勾销,你却执迷不悟,犯下如斯大错。”
“这还不过分?”这样的谬论霍无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上前道:“你只管自己报复得痛快了,可那些三世里被你利用至死的新郎该怎么说?金隐恻,你为戕伤每一个李婼的转世,为了发泄你那一腔见不得光的私愤,就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你还觉得不过分?”
“你们根本就不懂!”金隐恻眼底一片猩红,有些魔怔的碎碎道:“如果不是她背叛,不是她那样背叛我,我们本可以结为夫妻,过着与常人分毫无二的生活!我可以成家,可以养一双儿女,未来儿孙满堂,做这世间最普通最快乐的鹤发老翁……可是,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全没希望了,全成了泡影!”
霍无疆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一时言涩,顿了顿,方道:“可你修成正果飞升九重天,成了万千凡人连奢想都不敢的神仙,不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有什么用?我问你这有什么用?!”金隐恻突然变色,他烦躁不安地抓扯着自己的华服,埋头低吼了一声:“你觉得我在乎做这个神仙?终日经年固守一方冷清神殿,做什么事都得先循着规矩,容不得半分随性而为。小道士,呵,小道士……那些之前开导你的话,我都是诓你的。你记着,若有凡间常人命,谁要这身神仙皮!不过是食之无味,聊胜于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