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腕上画着的是一个奇怪而诡异的图腾,图腾上似乎是一个牛头,又似乎有一条龙在腾飞。
祝子离看的入了迷,指着那图腾,一脸天真的抬起头问祝可离道:“祝兄,你这图腾真是独特啊。”
秋子容的奶奶也顺势看过去,也不过是瞥过一眼,整个人便都怔愣了。
祝可离的表情也有些凝固,不过也只是笑笑,伸手摸了摸秋子容的头发,对秋子容笑了笑道:“这不过是我随手画的一个图案罢了。”
很显然这是谎话。
秋子容“哦”了一声,很显然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回复,嘟囔着:“我只是莫名的觉得这个图腾熟悉得很。”
秋子容的奶奶此时还在怔愣中,祝可离见她没有动作,便伸出手在祝可离奶奶的眼前晃了晃:“奶奶?”
秋子容奶奶这才回过神来笑笑:“没事,继续吃。”
秋子容奶奶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
这图腾是楼可琴幼时乱画出来的一个图腾,她早就知道楼可琴的暗卫用的也是这么一个图腾,楼可琴的暗卫无一不是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杀手。
可眼前这个笑容真挚的翩翩公子……
也许这个公子是意外呢?
不,楼可琴手下,无一例外!
一顿饭在桌上三人的各有所思中吃完,直到秋子容的奶奶在吃饭,她心中也仍然忐忑不安。
到底是意外?还是藏了这么多年还是被楼可琴找到了呢?
秋子容的奶奶脸上满是岁月雕刻下的痕迹,无处不充斥着岁月的沧桑,谁也不知道这数十年这个老人经历了什么?
这个老人年轻时又该是何等风姿呢?
秋子容的奶奶一下一下,心不在焉的擦着饭碗,祝可离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一身“奶奶?”把她吓得不轻。
秋子容的奶奶反应过来,又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祝可离勾起唇角笑了笑,扯下护腕递给她,问:“奶奶,这个护腕你看看是不是很熟悉啊?”
秋子容的奶奶瞪大了瞳孔望着祝可离,又看了看手中那个处处出线,布料破旧的护腕。
一滴滴眼泪打湿了护腕上那奇怪的图腾。
秋子容的奶奶原来是伺候在楼可琴身旁的嬷嬷,姓李,且叫她李嬷嬷。
李嬷嬷是楼可琴的母后留下来的,楼可琴的母后早逝,留下这么个奶娘把楼可琴拉扯大了。
李嬷嬷还记得楼可琴小时候和西域一个公子十分交好。
具体是哪个公子,也因为岁月的冲刷而变得模糊起来。
楼可琴喜欢的打紧,把两人随手画下的图腾重新在纸上画了一次,折好,放在了自己的香囊里。
李嬷嬷在给楼可琴缝护腕时,记起楼可琴喜欢那图腾,便绣在了图腾上,楼可琴更是爱不释手,几乎是天天把护腕戴在了手上。
祝可离听得入了迷,迫切的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还有呢?”
“还有啊,后来小姐嫁了之后……”
一直飞箭射了过来,李嬷嬷“呃”的一声,箭正中心胸。
李嬷嬷抬起手想要握住祝可离的手,却还是没有太多的力气,只留下一句:“保护好子容,他不是我的后代……”
手一垂下,李嬷嬷赴黄泉去了。
祝可离蓦地瞪大了眼睛,摇着李嬷嬷的身体:“奶奶,奶奶!嬷嬷,李嬷嬷!”
秋子容虽然离得远,听不见他二人在说什么,但奶奶一声“呃”喊的极大声。
秋子容转头过去,他亲眼目睹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奶离开,这是何等的痛苦。
秋子容大步流星跑了过去,“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喊道:“奶奶!”
秋子容整个人都怔愣的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奶奶,他没有哭,他扯起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秋子容拿起李嬷嬷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蹭了蹭,惨笑道:“奶奶你看,子容没有哭。”
祝可离看他这副模样也挺心疼,小小一个孩子竟然这么懂事,虽然他这个暗卫本该冷血无情,看到这种场面也不会有所动容。
可为什么他的眼眶渐渐酸涩,心里开始发酸了呢?为什么一滴热泪掉到了手上?
祝可离忽的转过头去捕捉杀人凶手的一丝踪影,可那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秋子容看着李嬷嬷,把自己的脸放在了李嬷嬷的掌心中蹭,温热的眼泪悄悄的落在了李嬷嬷的掌心。
秋子容俨然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狼在母狼的怀里咽呜着,这一刻秋子容在也绷不住了,他泪水如雨,靠在李嬷嬷的怀里,打湿了李嬷嬷胸口的衣襟。
“奶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子容不对。奶奶,你是不是困了要休息了?子容带你会屋里睡,在这睡会着凉的。”
说着,秋子容使上吃奶的力气把李嬷嬷拉了起来,祝可离看着心疼,也和秋子容一起,把她的奶奶抗回了屋里。
秋子容打了一盆水,给自己的奶奶擦洗伤口,边洗还边嘟囔着:“奶奶你真是的,衣服又被你弄脏了。”
秋子容的手停在了箭柄上,对着伤口吹了吹,对李嬷嬷安慰道:“奶奶忍着点,会有点疼,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