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敲门没有人回应,缓了几秒,又敲了一次,这次茅草屋里传来了一个沙哑干枯如树枝的声音,随后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老妇。

    看上去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满脸的皱纹,看起来如外面泥泞的泥巴,干干巴巴,不过她的双眼却并没有老人一般的浑浊,反而透露出一丝异彩。

    在老妇的左侧,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一个小男孩,长的很是好看,只是有些怕生,一见到外人,直接蜷缩在老妇的身后,只是探出个眼睛上下打量来人。

    “请问,你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老妇的眼中生了一丝警惕,现在是半夜时分,周围的邻居都已经睡下,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面生,而且身上穿的衣服很华贵,怎么会大半夜的敲自己的门。

    林泽微微一笑,知道这样是有些唐突了,但是时间不等人,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接着,他从袖口的位置直接掏出了一个金锭子,塞到老妇的手中,后者吃惊地连忙后退。

    “你这是干什么?”

    老妇好像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大半夜,打扰到你们休息,实在是抱歉,我是朝廷中人,我来这里是想打探一些消息,能否问你几个问题?”林泽讲明了自己的来意,加上自己的诚意,老妇眼中的敌意消散,脸上浮现出笑容,可是看起来却如干枯树枝在火焰中炸开一般。

    虽然不好看,但是很治愈。

    被老妇直接迎了进去,林泽看清了里屋的一切,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就连睡觉的都是茅草堆,连一个吃饭的桌子都没有,到处都是罐罐瓦瓦,在角落里有几个破旧的瓷碗,能看清楚里面还有一些剩菜。

    林泽推测这是祖孙两人吃剩下的,不出意外,明天会继续拿起来吃。

    老妇的情况,林泽知道知道一些,家中的唯一的壮丁被抓去从了军,好些年头了,一直不见回来,恐怕是死在战场上了,只是留下了这两个可怜的妇孺。

    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仿佛进了沙子一般,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看,我这里也没有可坐的地方,你就坐在这草堆上,今天刚铺的,软乎软乎的!”

    老妇将手里的金子给藏好,转过身来冲林泽笑了笑。

    如此热情,林泽自然不敢推却,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哪个孙儿也挺懂事,直接用一个破旧的瓷碗装了一碗水递到林泽的面前。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小家伙竟然脸红地跑开,躲到了老妇的身后,又重新探出了脑袋打量林泽。

    “这位官人,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活的岁月也够长了,只是苦了我的孙儿,我那苦命的儿子自从被朝廷抓取从军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也从来没有抱怨朝廷,没有这些人,我们这些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只是我想我的儿啊,如果可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想知道我的儿子到底是死是活,也好给我这一个老骨头一个交代。”

    说着说着,老妇人的眼眶通红的,直接泪眼婆娑起来。

    林泽点点头,淡淡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你儿子叫什么?”

    “我儿叫陈天书,被江南一只军队抓去从军了,我去问了好多次,都没有这个人,村子里好多跟我儿一起去的人都已经回来了,但是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一般这种情况,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带着荣誉回来,还有一种就是已经死在沙场了。

    同村的人恐怕不希望这个老人在悲伤中度过,因此有可能将她儿子死亡的消息给隐瞒了下来。

    为了不让老人担心,林泽应了下来。

    “你放心好了,我回去之后就帮你打听的!”

    “谢谢!谢谢!”

    老妇再次感谢道。

    林泽又关心了几句,开始步入了正题。

    他的目光投向了哪个灵头灵脑的小家伙,问道:“我听别的村民说,他不久前发过烧,说是看了好多郎中都没有治好,你就去江南那边找了一个组织?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将他治好的?你当时有没有看见他们是用了什么办法?”

    这么一问,老妇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闪着精光的眼睛突然一缩,说道:“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那时,他一直发烧,可是怎么看就是退不下去,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就是没有用,村里有人就说是我儿在战场上造的杀孽太多了,是老天降下了天罚,要我们陈家绝后,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同村的一个人让我去找一个组织,说是只有他们才能治好我的孙儿。”

    “我那时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直接就背上我的孙儿去了江南,他们好像被人称作天机会,在江南有好几个分堂,我进的是白龙堂。”

    “白龙堂??堂主叫什么?”

    林泽现在对白龙一词很敏感,连忙问道。

    老妇和孩童被林泽这么一叫给吓到了,连忙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的,好像是姓杨,具体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林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起身道歉。

    “对不起,先前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说话有点急促,你们别在意。”

    白龙堂,白龙营。

    一个堂主,一个寨主,两个人都姓杨,难不成这两个人是一个人?

    天机会,也是杨天辰加入的组织,同时他自己也是一个小堂主。

    如果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那这件事就有趣起来了。

    那这一切就能解释通了,到时抓到杨天辰,背后的阴谋就能显现出来,就能有对策去应对了。

    “谢谢你,我已经大概了解了一些东西了,这金子你们放好,千万别在外人露出来,我怕有人打坏主意。”

    林泽临了嘱咐道,同时心里也默默为陈天书祈祷,希望他还没有死,不然的话这两个妇孺属实有些可怜。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村口的地方顿时灯火通明,同时伴随着马蹄声,还有刀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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