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有能力下这么一盘大旗？
杨修兀自思索着。
诸葛亮？不可能啊，耳目早就探得，诸葛亮已经在江夏动员刘琦出兵呢。
哪怕是运筹千里之外，也得有人传递信息，按计施行方可啊。
蒯良蒯越？也不会的。
虽然他们智力90＋，也有这样的计谋能力，但探报真真切切，他们和那蔡氏已经南下江陵，还派人暗通曲款，想要再次倒戈投降呢。
徐庶业已投降曹军，如今刘备军中竟然还有高人操盘。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刘备军竟然还藏龙卧虎。真是小看了他们这群泥腿子。
一阵暗自思忖，另他也有些不明所以。
大帐中，曹操虎踞中间帅榻。群臣分左右而立。
随着夜袭受挫的战况不断传来，营中的士气节节低落，气氛开始尴尬起来。
曹操哑然苦笑一声。
“呵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灬?）
心中寒意骤起，向后长抖宽袖，注视着前方。
“霸府双绝全都出动，双重保险，怎么可能是个陷阱……”
“报！徐晃将军身重六箭，已送至医工全力抢救。败军回营，经清点折损万人，损失过半。魍魉大人在帐外负荆请罪。”
曹操丢掉手里的令旗，眼神落寞下来。
（???）
没想到襄阳这么难啃。大耳贼还有些手段。
哼哼，不就是要正面硬刚吗，那就来吧！
于是大手一挥，冷言道：“你们都下去备战，枕戈达旦！明日天明时分，向北门发起攻城！血债必须要血来偿还！”
众人呼啦啦起身撤出营中。
大战来临，气氛压抑。
“把校事魍魉带上来！杨主簿，你留一下。”
众人低头出了营门，侧目看向一个戴着假面的汉子，赤裸脊梁，背负荆条，跪在道旁。
十年了，这还是他首次没能圆满完成任务。
听见传唤，魍魉垂头丧气，进了帐门。
“魍魉！你可是霸服出类拔萃的谍战精英了。怎么反而中了敌人的计策？是你失职不查？还是敌人太过狡猾？”
杨修率先出声斥责他。
实则是先为这位霸服下属定了一个性，不是通敌或者背叛这样的大罪。只是因为业务能力或者敌人BOSS太强导致的败仗。
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还是本就疑雾重重，尔虞我诈的敌后工作。
如此一来，就算是罚罪再重，也不会辱没的霸服的威名。
于魍魉本人，还有新任西曹掾的杨修都是避重就轻的开脱。
曹操何许人也，论奸诈，这杨修此举简直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于是鹰眉横挑，暗压怒火质问道。
“我先让魑魅去赚开城门，由你监督和协助，如有反意格杀勿论。如今导致此大败，是你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魍魉俯身在地。
“卑职无能，罪在我一人。与魑魅无关！”
魍魉为了心底那份感情，准备独自扛下所有罪责。
杨修责难道：“不要以为你往日功劳甚大，就可以有恃无恐。霸府的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
从来都是被当做标杆进行膜拜和敬仰，岂止落得个办事不力的反面典型。这对于从小一直极为要强的他来说，比打他一百军棍还要难受。
魍魉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向曹操回到。
“禀告丞相。卑职虽然中了敌人的计策。但是您交待的另一件秘密任务，却探听到了些许重要情报……”
说着，声音变小。
边说边侧目看向杨修，这个年轻的特务头子，明白了魍魉的疑虑。这是暗示曹操要屏退左右。
曹操：“什么情报？既然杨主簿已经顶替亡故的程军师担任霸府西曹掾。但说无妨。”
“丞相，是关于刘禅身世的……”
曹操默然不语。
杨修已经知道该做什么，既然是涉及到这么私密的话题。哪怕他是霸府负责人，也不便旁听了。乖乖起身，小碎步倒退出营帐。
原来魍魉此去襄阳城中，正是受了曹操的密令，去查访核实刘禅是否真如他以为的那样，是自己的私生子，主动潜入敌方卧底。
抑或者本就是刘备之子，反而把他耍得团团转。
营帐中只有魍魉、曹操，以及绝对死忠的贴身虎卫将军许褚。
“据我打探，刘备与刘禅曾在城中，由神医华佗提供技术手段，进行过一场滴血验亲。”
曹操心头一紧。
刘备并没有处死刘禅，那么验亲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说是刘氏血脉……”
（｀へ′≠）
“又是那华佗！老而不死是为贼。旧年欲以刀斧劈开孤之头颅，今又扰乱蛊惑，说什么滴血认亲？孤以为，不足为信。”
魍魉接着加料。
“卑职探明，刘禅确是领兵抵抗我军入城的中坚力量。我军之前回奏的斩杀乐进、箭射程昱、单挑入城乃至今夜的瓮城之败，全都出自他手！”
曹操大怒，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刘禅？岂是在欺我？”
魍魉见机，不住点头。
“以卑职所见所闻，这刘禅确是负隅顽抗，抵抗天兵。前日庙会之上，他不知从哪里搞得一种黑黑臭臭的变质豆腐炸了卖。”
“还亲自在幌子上题写下炸臭豆腐的招牌——炸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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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面色如土。
他不敢相信那个他曾完全信任的，自称是曹昂转世的儿子刘禅，竟然一直在骗他。
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出卖，甚至是背后砍刀，那种感觉是从心底开始，由里到外的痛。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杀意熊熊，怒火中烧。
但曹操转念又一想。
这魍魉所言，难道就全都是真的吗？
多疑的曹操自然要打个问号。
要是从前，还可以说可以百分百信任这些没有感情，坚决执行的霸府校事。
但自从魑魅陷入刘禅之手，还被破了守宫砂。怕是这魍魉很难公正客观地反馈关于这个大情敌的情报了。
魍魉对魑魅的暗恋和痴怨，曹操早就看在了眼里。
会不会变成他刻意抹黑刘禅的动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