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春游曲 >一零五章 禽兽不如
    郑观音正在和观音婢、丁娘子说话,忽然腹中翻腾,不住干呕起来。

    丁娘子惊喜地问郑观音,“郑娘子,该不是在害喜吧?”

    观音婢不解其意,问丁娘子,“何谓害喜?”

    丁娘子笑着解释,“害喜就是怀上了孩子。”

    观音婢一听,从罗汉床上跳了下来,喜不自禁嚷着,

    “真的吗?让我看看。”

    走到郑观音面前,将她的双手拿开,盯着她的身子仔细观看。

    丁娘子笑着调侃,“俺的傻三娘,这才刚怀上,如何能看出来?”

    她语带关切地叮嘱郑观音,

    “这些日子要好好养着,可别乱动,千万不能磕着、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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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娘子让观音婢扶郑观音到罗汉床上坐下,又关照了一些刚怀上孩子时该注意的事情,才让观音婢亲自送郑观音回去。

    观音婢小心翼翼地扶着郑观音回到西院。

    李建成听说郑观音可能有孕后,请了医师为她诊脉。

    确定有身孕之后,郑观音开始养胎。

    再加上害喜得厉害,她已无法顾及内院的各种繁杂事务。

    观音婢不得不临时接下了打理中馈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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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国公府家大人多。

    内院之中,仆妇奴婢加在一起有一二百人。

    这么一大帮子人,每日吃喝拉撒都要有人操心。

    掌管中馈之人,大小事都要管,那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因此,如何管理中馈,是世家女子在出嫁之前,必须培训的重要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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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秋娘曾告诉观音婢,要想将中馈管好,不是看自己有多少技能,关键是在用人。

    各处的管事能够尽职尽责,管理中馈之人就轻松自如。

    用人的关键是知人。

    知道所用之人的长处和短处,优点和缺点,随时把握他们的想法和动向。

    要全面掌握方方面面的情况,这样就如站在山顶俯视山下,一切尽收眼底。

    所用之人在你面前不敢藏私,也不敢投机取巧,干事就会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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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身边离不开奉书、执棋,观音婢就让覃兰牵头,处理内院大小事务,自己则在后面坐阵。

    为了磨炼侍琴,她让侍琴跟着覃兰在后院各处走动,认识各处的人,了解各处的事,对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做到心中有数。

    覃兰和侍琴每次从外面回来,再将听到、见到的人和事,讲给观音婢听。

    这样她坐在屋里不动,对内院的事情就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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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婢还交代覃兰和侍琴,要多听,多看,少说,要学会以静制动。

    如果各处管事本本分分做事,就让她们二人不要指手画脚。

    一旦有人借故生事,就要处事果断,打到他的痛处。

    其它人看见,就不敢跟着效仿。

    对于各院的领班婢女们,要注意处理好关系,深交厚接。

    以免因小事将她们得罪,她们在主人面前挑唆,闹得主人们之间不和。

    覃兰、侍琴两人悟性都很强,有观音婢点拨,事事都做得得心应手。

    两人与霁雪、晴虹、秋缡,还有李玄霸院里的侍婢雨桐,关系都处得亲如姊妹,甚至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

    有了覃兰和侍琴这两个得力的帮手,各院的情况,就完全处在观音婢的掌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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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事杂,哪一个深宅大院之中,也不可能长期保持风平浪静。

    在经历陈善意之死和郑观音有孕之后。

    平静的唐国公府河东庄园,内院又起了微微的涟漪。

    李建成和李元吉院里,都有新的波澜处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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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覃兰、侍琴从外面回来,两人各搬了一张胡床,坐在罗汉床前和观音婢说话。

    谈起近几日内院的见闻,覃兰愤愤说道:“四郎君又想生事。”

    观音婢关心地问,“他又做了何事。”

    覃兰回道,“听秋缡说,这两日四郎君看院里的几个婢女谁都不顺眼,对人非打即骂。”

    “秋缡向我诉苦,说她们院里的人都没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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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婢如今代管着内院的事务。

    她不由叹了口气,非常担心李元吉再惹出事来,

    “下人们都说四郎君是瘟神,难道他真是瘟神不成?”

    “前段时间,他已害了五人性命,如果再闹,不知谁又要跟着遭殃?”

    覃兰也显得很无奈,

    “谁也没有办法,他是家里的少主人,总不能将其送官,或者是关起来。”

    “依我看,谁被他沾上,只能自认倒楣。”

    “秋缡几个人以后是死是活,也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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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婢则不信邪,她不同意覃兰这种听天由命的想法,

    “我就不信,无法管教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她接着问覃兰,“四郎君是否每日都在院中?”

    覃兰答道:“也不总是都在院中,有时到西院客舍去玩。”

    观音婢想了想,向覃兰交代,

    “你仔细把握一下,看四郎君何时不在,将秋缡喊过来,我想问问情况。”

    覃兰早想让观音婢想个办法,整治一下李元吉。

    她看到观音婢,有插手管教李元吉的念头,就点头应诺,

    “我找机会就将秋缡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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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上午,观音婢正在屋里看书,覃兰领着秋缡来见她。

    秋缡一脸悲戚,怯怯向观音婢施礼。

    观音婢上次去她们院里查问陈善意的死因之后,第二日春桃等人就不知被带到了何处。

    如今,她见到观音婢心中充满畏惧。

    向观音婢施过礼,秋缡就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正视观音婢。

    观音婢让奉书为两人搬了胡床,让两人坐下。

    秋缡并不敢坐,覃兰就拉她坐下,宽慰秋缡,

    “妹妹别怕,长孙娘子待人最为和善。”

    在覃兰的安抚下,秋缡才瑟缩着在胡床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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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婢见秋缡依然低着头,两手死板地叉手放在胸前,知道她对自己仍不信任。

    观音婢声音柔婉地交代奉书,“去给秋缡斟一盏生姜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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