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凶名赫赫的玖天尊，文曲哪敢说个不字？
关键在于。
阴曹被灭了……
在这之前，李敬虽显得很是蛮横霸道，但他这一趟到上三界并未伤人性命。
这说明他有一定顾虑。
又或者他其实没那么凶恶。
然而惨痛事实告诉了所有人。
他们想错了……
尽管不知阴曹干了什么才会叫这位痛下杀手灭掉满门，可却充份说明了这位完全是凭心情行事。
顾虑啊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人不高兴了就是会动手。
且一旦动了，很可能是灭门之祸！
泪流满面着看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龙脉真灵，文曲拱手，干涩一笑。
“玖天尊能看中龙脉真灵是它的福分，小子自然不敢说有什么意见。不如这样，小子干脆作主将龙脉真灵作为礼物赠予玖天尊，以结个善缘。”
嘴上那么说着，文曲手上丝毫不含糊两手交叠飞快变幻数个手印。
万道仙宫以龙脉主体为基础的护宗大阵随之显露出来，而后溃散彼此断开联系。
文曲见状再次变换手印。
“轰轰轰”几声，大地震颤。
万道仙宫所在的绵延山脉竟是整体脱离地表腾空而起，显露出了埋藏在地下深处的龙脉。
保持着万道仙宫的整体浮空，文曲出声。
“天尊请抓紧收取龙脉，省得这孽畜跑了。”
“……”
龙脉真灵。
都说爱是会变的。
自它诞生意识开始，万道仙宫上下哪个不是称它为真龙前辈，有机会就逮着它一顿猛舔？
文曲这小辈作为仙宫圣帝可以与它接触的机会最多，舔得也最用力从它手里获得了大量好处。
如若不然。
其又如何能以远小于三神皇的年纪拥有比肩三者的修为？
然而今日。
它在人嘴巴里变成了孽畜……
再讲道理。
它现在就算是想跑也没能力跑。
李敬释放的漫天妖气并未对万道仙宫造成压迫，然妖气中自带的真龙之威却针对龙族有天然压制效果，此刻它根本动弹不得。
撇开龙脉真灵。
李敬见文曲“挺实在”主动撤去万道仙宫的护宗大阵并令龙脉主体暴露了出来，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伸手隔空一摄。
“轰隆！”
一声巨响。
整个大地往下沉了一沉。
蜿蜒绵延了足足十多万里的龙脉生生被从地面撕扯出来。
龙脉脱离扎根的大地。
尚未完成蜕变是以灵体形式单独呈现的龙脉真灵顿时保持不住，灵体溃散，化为点点星芒融入到龙脉之中。
龙脉真灵的意识随之变得模糊。
龙脉被强行剥离，对还差临门一脚完成蜕变与龙脉本身进行融合的它影响非常大。
这一波。
几近将龙脉真灵“打回原形”，回到意识初现时的状态。
文曲瞧见真灵溃散，心痛不已。
造孽！
太造孽了！
正惋惜着，李敬翻手。
蜿蜒数十万里的龙脉主体在当空被横向一层一层折叠起来，聚拢成一坨来到他身边。
接着，他一指隔空点出。
“神说，它将完成蜕变。”
“嗡”的一声，天地瞬间陷入灰暗。
下一秒。
风云色变。
恐怖到无以复加的惶惶天威悄然降临。
在文曲惊愕的目光中。
涣散的龙脉真灵竟是重新复苏，并迅速与龙脉主体融合。
龙脉蜕变至关重要的一步，得到了“安排”。
被折叠起来的龙脉随之被成片的阴云笼罩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缩减到万丈左右的程度时完全被阴云覆盖。
“轰隆！”
惊雷炸响。
照亮了整个天地的同时，在阴云中映射出一道金龙光影。
瞧见光影，文曲险些将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
龙脉真灵这是……
完成蜕变了！？
作为仙道圣帝，文曲自认为见多识广。
他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可如此离大谱的事真心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一条龙脉要走完化龙成为五爪金龙这条路，过程何等艰难？
片刻前李敬才把龙脉真灵打回原形，反手一句话叫它完成蜕变！？
这TM……
河狸吗？
更离谱的是。
李敬动用的分明是西方神常用的把戏，嘴炮。
西方神的嘴炮，确实有点东西。
甚至可以在一定范围里创造对自身有利的规则。
可嘴炮不是万能的。
且还会视产生的影响大小对神明本身造成负担。
涉及一条五爪金龙的蜕变，这其中带来的负担何等巨大？
要知道。
五爪金龙一旦完成蜕变立即就会拥有天尊水准。
李敬方才这一嘴等同于是从无到有原地创造出一名十八境！
这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他……
怎么做到的？
又怎么承受得住的！？
就算他是十八境，又以妖族之身掌控有顶尖西方神位也没理由可以做到！
正常来说。
一发嘴炮令龙脉完成蜕变确实是不可能的事。
但李敬是谁？
他是能用常理衡量的人？
不过这一遭代价确实不小。
李敬不但“献祭”了至高神位，让神位本身承受了这一发嘴炮带来的巨大负担整体崩塌，更还牺牲了源自大夏王朝所有的信仰之力。
如若寻常。
李敬倒不至于愿意付出那么多。
如今至高神位虽对他而言意义不大，但很是好用。
之所以决定如此“付出”，主要是李敬冥冥中有一种感悟。
西方神位的存在对自己未来成就仙位会形成阻碍，尽量早点舍弃比较好。
眼前正是一个不错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