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困境只能算是小儿科,毕竟她从小学习就好,虽然起了点波折,但结局还是好的。

    她人生第一次遭受打击是在她工作之后。

    那时候她带领团队开发一个新项目。

    竞争对手想拿起创意,为此不惜花高薪挖走公司小组核心成员。那时公司成立才四年,处处缺钱,迟迟招不到人才。她只能一个人顶三个用,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在公司。

    好不容易等她完成项目,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被竞争对手提前发布。

    在线下开店,晚一天,还能有汤喝。互联网却不行,它靠财力和创意存活。而他们公司两者皆无,最终她准备一年多的项目直接被废掉。

    那时候的她年轻气盛,没经过打击,气得差点心肌梗塞。是她父母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安慰她,最终她才重拾信心站起来。

    爱看似很渺小,但它却是遇到困境时的支撑,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书里这三个孩子为什么结局那么差。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童年太过缺爱。不懂爱,才容易轻信别人。

    她不想他们重蹈覆辙,所以她打算从源头解决问题。

    江雨欣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在怪爸妈呢。”

    江雨彤一头雾水,她有什么资格怪他们,她又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对他们没有任何要求,她姐这话着实有些奇怪,“我为什么怪他们?”

    江雨欣为自己误会妹妹羞得小脸通红,她挠了挠脑袋,“上次你不是怪爸妈没钱还生了三个吗?我以为你……”

    江雨彤恍然,“那是被妈给气的。谁叫她打我!”

    从小到大,还没人打过她呢。她妈打她,她又不能还回去,当然要用言语回击对方了。

    江雨欣不明白她生气的点在哪,“你从小到大不是经常挨打吗?咱妈只是拍了两下,应该不疼吧?”

    江雨彤居然没法辩驳,她姐说的是事实,原身调皮任性,经常被父母混合双打。她挨的那两下都算轻的。

    江雨彤解释不清,只能含含糊糊道,“我现在已经大了,要脸面,他们还打我,我当然会生气。我没怪他们。”

    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她想要什么,自己会去挣。怎么可能会怪父母。

    江雨欣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她话峰一转,“要是咱爸知道你让他赚五块钱,估计能乐死。”

    有她妈和她妹两个人帮忙卖帽子,她爸在家躺着赚钱,一准乐翻了。

    江雨彤也觉得这场景很可乐,忍不住笑出了声。

    吃完饭,江雨欣去了材料市场。

    江雨彤则把她没卖完的帽子拿去邮局寄给买家。

    第二次有十几个人批发帽子,群里一整天都在讨论帽子售卖情况。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不存在竞争关系,所以彼此之间没那么多防备,反而互相传授卖货小技巧。

    比如放《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歌曲吸引其他人注意力。

    比如换上同款连衣裙,戴上回族项链,也能吸引路人。

    群里其他人看着聊天记录说得这么热闹,不像是假的,于是动心思的人越来越多。

    半个月之后,有十几个一二线城市的网友从她这边拿帽子。

    江雨彤周一至周五要上课,姚雁鸿负责统计数据,她周末去写字楼,扭头转交给姐姐。然后姐姐回老家拿帽子,再去邮局寄给网友。

    刚开始几百顶,后来都是上千顶帽子,生意越来越红火。

    村里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上当了。如果一顶帽子只赚两块钱,江建业为什么越做越多?

    许翠就是有心眼的人,她和李秀珍是同一年嫁进林庄村,经常被村民们放在一块比较。

    许翠和李秀珍一样都生了三个孩子,而且都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李秀珍累死累活,也不让女儿辍学,许翠的两个女儿成绩不错,死乞白赖求着念书,可她就是不让。

    去年过年许翠强势逼林二丫辍学去打工,林二丫脾气倔,哭喊着质问许翠,“为什么我不是李婶的女儿。我下辈子再也不要当你女儿。”

    没有人喜欢被人否定,更何况是一个母亲。李秀珍成了许翠心头的一根刺。

    李秀珍和江建业年后回老家做帽子,许翠当时就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后来听说一顶帽子只赚两块钱,她为此还嘲笑过李秀珍。

    可这会儿,她就不怎么确定了。

    为了弄清真相,许翠让在B市打工的大女儿跟在李秀珍后头,看看李秀珍到底卖多少钱一顶。

    李秀珍是上晚班,女孩们上的是三班倒,调了好几天,才终于等到白天休息。

    林大丫偷偷跟在李秀珍后面。李秀珍也不是傻子,村里有哪些孩子出来打工,她又不是不认识。发现林大丫跟着自己,她调了几班公交车直接将人甩开。

    林大丫跟了三次,次次都被甩开,直到第四次,林大丫让自己的工友跟在身后,李秀珍才没有察觉。

    “你说什么?一顶帽子卖30?”林大丫觉得自己幻听了,她妈之前打电话跟她说一顶帽子挣两块钱。她就算不知道材料费多少钱,也能大体估算出成本,一顶帽子材料最多十块钱。再加上人工费五块,也就十五块钱。这么说李秀珍至少赚一半。

    林大丫立刻打电话告诉她妈。

    很快村里人都知道李秀珍在省城卖帽子,一顶卖30块钱。

    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讨论,“你们说一顶帽子能挣多少钱?”

    “我觉得她至少挣二十。”

    有人不相信,“不能吧?这帽子材料很贵的。就说这羽毛一根就要好几块钱的。”

    许翠气得直哼哼,“成本最多十五。她至少挣十块,却骗我们说挣两块。他们两口子这是在剥削咱们!”

    ‘剥削’在六七十年代是个很严重的事情,江建业和李秀珍两口子可能还会挨批1斗。

    但现在是2000年,‘剥削’充其量只能算个贬义词。

    村民们越想越不甘心,他们聚在一块嘀嘀咕咕。

    等江建业来收帽子时,许翠趁机提出涨工钱,“你们两口子的帽子卖得这么好,我们给你们赚了这么多钱,你怎么也得涨点吧?”

    江建业在来的路上,已经从大姐口中得知事情经过。他也猜到这些人会心有不甘要作妖。

    这会儿他面不改色,问他们要涨多少?

    许翠见他将主动权交到她手上,以为他妥协了,立刻狮子大开口,“一个怎么也得涨五块。”

    江建业不会讨价还价,见对方要这么多,他也来了气,“我涨不起。你们要是不想做,剩下的材料都还给我。”

    村民们听到他不让他们做,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挣钱机会,齐齐看向许翠。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许翠下不来台,“不做就不做。谁稀罕!明明是你们两口子贪心!我不过是为大家争取权益。”

    江建业笑容不变,“我知道你嫌贵,我也没说什么呀。我要是给你涨了,其他人都得跟着涨。我出不起。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卖出去,那就自己做,自己卖。我不会拦着。”

    许翠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她没想到会被江建业大咧咧说出来,面色上讪讪地。

    江建业又看向其他人,“如果你们不想做,我也不会逼你们。”

    其他人见江建业目光灼灼盯着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表态,“建业,我们没想涨价。五块就五块吧。挺好的。”

    他们不像许翠有女儿在B市打工能帮着卖,他们只要老老实实待在家挣些辛苦钱就行了。

    江建业又去别的家转了一圈,有女儿在B市打工的人家都选择单干,其他人家没有人帮忙卖帽子,老老实实继续做帽子。

    江建业也没有勉强,他转身就去别的村找人。

    像这种手工费没什么难度,就是需要耐心。换个人做也是一样的。

    他只需要给他们分配好量,然后教他们怎么做就行。

    两个村子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个人帮他做,每人每天做两个,一天也有两百个。七天就是一千四百个,足够他媳妇和小女儿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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