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工咽了咽口水,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堂屋,看着外甥女一个人在玩花绳,心里不由得一酸。弯弯本来多爱笑的一个孩子,自从姐夫出事后,几个熊孩子就开始欺负她,姐姐忙着姐夫的后事也顾不得这个孩子。

    自己前天来看姐姐,老远看见一个男孩子往弯弯头上撒土,弯弯吓得一动不敢动。

    许天工气不打一出来,别管什么孩子还小不能教训的屁话,随手捡起一块土坷垃就去砸那个孩子,那孩子被打得嗷嗷叫逃跑了。

    为了保护外甥女,之后两天他一步不离的带着弯弯,要不是今天这个变故,他还打算让弯弯在自己家多住几天。

    弯弯看到许天工进了屋,眉眼舒展一笑,“三舅舅,你陪我玩吧。”

    不一会儿,许芳华把三碗肉丝面端到堂屋,许天工看到面条就像饿狼一样,也顾不得刚出锅的面条烫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一边快速吞咽一边给许芳华比大拇指,“姐,你这手艺可以啊,比饭店做的都好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芳华想着这是一个主意,改天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好吃你就多吃点,十五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慢慢吃,锅里还有呢。”

    看着舅舅吃的香,弯弯的食欲也变好了,自己一个人吃了一小碗的面条。

    许芳华温柔的看着弯弯,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记得前世自己邻居家的孩子都六岁了,还要家长追着喂饭吃。据说那个孩子七八岁上小学了才学会使用筷子,看弯弯筷子使得娴熟,应该早早就会自己吃饭了。

    许芳华看着弯弯,觉得哪哪儿都好,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下巴,不但性格好长得也好看。

    饭后许芳华烧了一大锅热水,家中没有后世那种方便的沐浴施设,幸好有一个洗衣服用的大盆。

    许芳华将热水倒入大盆中,兑入一些凉水,让水温变得适宜,然后给弯弯好好洗了一个澡。几天没有好好管孩子,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脖子上都有些发黑了,在徐天工的帮忙下,换了两次水,才把弯弯洗的又白又嫩。

    这个时候的农村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睡前故事书,许芳华只好自己给弯弯讲以前听过的,她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故事讲得一点都不精彩,但是不妨碍弯弯听的津津有味。

    将弯弯哄睡之后,许芳华又回到灶间,许天工看姐姐又回到厨房,赶紧跟了过去,“姐,你这是准备宵夜的吗?”

    “刚才没吃饱吗?”许芳华记得弟弟可是吃了三碗面条的。

    “吃饱了,但是看到你进厨房还想再吃点。”

    “晚上吃太饱不好,明天早上姐再给你做好吃的。去睡吧,姐有点事儿。”

    看见对面秦嫂子家灯还亮着,许芳华端起一碗肉出了厨房,然后敲响了秦嫂子家的门。

    许芳华思索了以后的路,觉得有必要和秦嫂子打好关系,一来两家是邻居,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二来秦嫂子是一个敢说敢讲有义气的泼辣人,有她照应着自己,许多事情就方便了不少。

    今天自己那一通闹,若不是秦嫂子及时拉着了,自己少不得要吃些皮肉苦头,于情于理自己都要感谢她。

    现在不比后世,肉是逢年过节才能吃得精贵食物,这碗肉也算得上是十分厚重的谢礼了。许芳华端的这碗肉是丧事剩下来的,大头让常婆子给拿走了,剩下的这些是许芳华偷偷藏起来的。

    秦嫂子打开门,看到许芳华有些意外,农村一般晚上是不大出来串门的,黑灯瞎火的不方便。“亮子家的,这么晚了,有啥事吗?”

    “这不是亮子事儿上剩下的肉吗,现在天气热不经放,我给嫂子端过来一碗,明天给两个侄子做了吃。”

    “亮子家的,这可使不得,这么一大碗待多少钱呐,嫂子不能要,拿回去吧。”

    许芳华是真心实意想给秦嫂子道谢的,一个闪身就进了秦家堂屋,把肉碗往桌子上一放。秦家的两个孩子正在写作业,看见这碗肉,惊喜的叫到,“这么多肉!”

    许芳华赶紧说,“特意给你俩送的,让你妈妈明天给你们炖炖,上学这么辛苦好补补身子。”

    秦嫂子敲了敲儿子的脑门,“回里屋写作业去,我和你婶子说几句话。”

    “嫂子,其实我来是想给你借黑子的。”平白无故收这么一份大礼,谁心里都会不安,适时提出一些小要求,会让对方更容易接受这份礼。

    秦嫂子家养了一条看家的黑狼狗,十分警惕,有什么动静都会叫上几声,有弟弟在,手握“巨款”的许芳华还是不放心。

    “即使你不说,等会儿我也会把黑子栓到你家门口的,咱们住在村边,那些手不老实的人都是从我们几家先下手,养着黑子不就是防着那些手长的人吗?今天估计整个村甚至连邻村的人都知道你手里有钱了,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不定那些人就会趁机过来偷。”

    “还是嫂子想的周到,那我就把黑子牵走了。”

    看到姐姐牵回来一只狗,许天开兴奋不已,他早就对秦嫂子家的狗眼馋了。这只大狗十分威风,十里八村都找不到能和它比的,“姐,我能摸一下它吗?”

    “不行,黑子对你不熟,万一咬到你了怎么办。明天你和它熟悉熟悉再说,它要在我家待好几天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芳华总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她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然后把黑子栓到堂屋门上。后来一想不栓了,还是放开吧,反正院门关着呢,黑子跑不出去的。

    殊不知,她这个看似多此一举的举动,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心里有事儿,许芳华谁的并不安稳,到半夜的时候,她先是听到了狗叫声,然后被一声噗通的落地声惊醒。家里真的遭贼了!看来真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偷走这笔钱。

    许芳华赶紧披衣起身,那箱许天开已经开门出去了,抄起门后的铁锨,大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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