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一路清尘 >第 67 章 chapter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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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到源带着赵白缀走后,句如渠望着二人相偕而去的并未走开,句阑站在她的身后,感觉她连头发丝都在伤心。

    句阑心想句如渠永远都是这般把感情放在第一位,董文相的死讯传来,她和杜到源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有谁在陷害她,唯独句如渠一直沉浸于董文相的死讯中,伤心难过。

    “白缀失去了那些肮脏的记忆,身体也恢复了健康,到源姐不再流连万花丛,二人当下便是修成正果了……”句如渠偏过头来,眼眶泛了红,“可是文相被人关了一辈子,从未有过自由,如今独留一具遗骸还被人丢到曹府……”

    句阑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能无声站在一旁。余光扫到从张华岄那里搞来的卷轴,她伸手要去拿起来。

    卷轴中不仅记录了这三年首席的接客信息,也有首席的来源和身份信息,其中有两行被句阑用毛笔勾勒过。

    这两行分别对应着句如渠和董文相,句如渠的那一栏写着“郎溪楼”,董文相那一栏则写着“曹在知所赠”。

    句如渠抢先拾起了那一个卷轴,看了一眼就情绪激动地把卷轴扔在地上,火气极大,气得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她这辈子就是给曹在知糟蹋了!曹在知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句阑拉住她,蹙眉道:“你管别人这么多事做什么?吃饭。”

    句如渠这才想起今晚她要和句阑共进晚餐,眼中还蓄着为董文相流的泪水,句如渠像是在和自己较劲一般,恶狠狠地道:“吃饭!”

    这一副吃饱了就要和曹在知打一架的凶模样,逗得句阑都忍不住柔了神色。

    餐厅内,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惬意,精心准备的一顿晚饭并不能让二女打起精神来。句如渠心中伤痛,句阑若有所思,二人便只能潦草地结束用餐。

    当下句如渠便起身要走。

    “去哪?”句阑早有预料,伸手拉住她。

    句如渠背对着她,语气依旧很伤感:“我、我去房间睡觉……”

    管家在经过句阑的教训后便将句如渠安排在离句阑最远的房间,这事气得句阑无话可说,更是没脸皮把句如渠调回来,毕竟是自己表达了疏远在先。

    句如渠以为句阑还会和以前一样放她离开,但句阑冷冷的声音激得句如渠浑身一个激灵。

    “今晚睡我房间。”

    她僵着脸回首看去,发现句阑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我、我想自己一个人……”

    下一瞬间句阑便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一个用力便将二人的上半身贴得严丝合缝,两张脸更是近得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绒毛,句阑看着她一双透露出无措的兔子眼,压低了声音:“一个人……想偷偷溜出去?”

    句如渠神色微愣,干笑道:“我今天太累了,想早点睡觉……”

    句阑根本不拿她的说辞当回事,面无表情地道:“你可知董文相尸体旁留下了什么证明我是凶手的证据。”

    句如渠躲开她的鼻息,俏脸红到几欲滴出血来。

    “不知道……”

    句阑单手就能把她抱紧,空闲的手就掌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扳正,二人再次对上眼,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让句如渠招架不住,呼吸明显地急促了许多,眼睛止不住地快速眨动,入手可触的肌肤都开始升温。

    句阑就这么冷眼看着句如渠的变化,语气凉凉的:“是我的阑羽箭。自打我从边疆回来后只用过一箭,那便是在灼夭楼外句舞鹤中的那一箭,也就是你拿走的那一箭……你就不想解释解释?”

    句如渠浑身僵硬,因与句阑靠得太近而升高的体温逐渐降了下去,她听到句阑继续说道:“刚才为什么丢卷轴,不想让我注意到你是从郎溪楼被掳到灼夭楼去的?杜到源都向我交代清楚了一切,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向我坦白?”

    “坦白什么……”句如渠笑得有些勉强。

    “三年前你为什么会失踪,为什么会被从郎溪楼掳到灼夭楼,为什么有危险不去找你爹,为什么你娘至今未曾露面。”句阑抬手抚上她的眉头,“一个晚上的时间够不够你解释清楚?”

    句如渠抿唇不语。

    对此句阑早有所料,她道:“不想说也可以,我总有一天会挖出一切。杜到源主动请缨替我解决此次困难,想必是为了表忠诚。那你呢?上次给杜到源说的话是真是假。”

    句如渠咬着唇,怯意浓郁得眼泪溢出浸润了双眸,瞧着句阑的眼神充斥着道不明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一味的否认令句阑心情有些沉闷,后者烦躁地舔了舔唇,道:“你说你爱我,是不是真话?”

    句如渠哪能想到句阑会这般直截了当,一时间只能傻乎乎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说话。”句阑轻轻点了点她的嘴唇,“告诉我真话。”

    句如渠呼出一小口灼热的空气,长睫煽动,下一刻便直勾勾地看向句阑,颤抖的声线透露出她的紧张:“不、不……是真话。”

    句阑的眼色因为她这句话而暗沉了许多,大拇指盖在她的嘴唇上摩擦,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道:“其实我也羡慕杜到源和赵白缀的感情。”

    句如渠听得她这话第一时间竟愣了一下:“你不觉得恶心吗?我大姐她……”

    “恶心?”句阑先是一愣,随即冷笑出声,“在这种时候你竟还要提那些龌龊的往事。”

    句阑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了手,句如渠以为她怀揣着怒意,有些无措地抓住她,声线依旧颤抖:“对不起。”

    “与你无关,不必道歉。”句阑看向她,“方才的话我再问你一遍,你说你爱我,是不是真话?除了对不起,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告诉我?”

    说罢她就沉默不语,没任何表情,也没抽回自己的手。

    这副模样表达的想法太明显,明显得令句如渠心生无数怯意。

    句阑直勾勾地看着她,正是在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一个坦白的机会,亦或者是一个当面表白的机会。

    这般情绪的渲染下,换成其他人可能早就能够鼓足勇气说出口来,可句如渠就是不行。

    她隐瞒了句阑太多事,无论是那些为了保护句阑而做下的事,亦或者是那些因为爱着句阑而做下的事,甚至是她无所遁形的爱念,即便是在句阑已经直白地问出来的情况下,她依旧无法当面表白。

    因为句如渠早在很久以前就确定了自己对句阑的感情,可句阑之前全拿她当亲姐姐看待,又如何能接受这份无论是从性别上还是伦理上都不该存在的单相思?而且就算可以勉强接受又如何?她们二人能有一个明亮的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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