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昨晚将渊清府一起卖出也是一时兴起,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对不起里面的住客。
不过她却不觉得后悔。
柳新意正在给句飞燕读书,见到春风满面的句阑后阴阳怪气地说:“嚯,还知道回来呢。”
句飞燕疑惑地看过来,瞧见句阑的脸后立马大笑着拍手:“新意,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倾家荡产去嫖|娼的糊涂将军吧!”
柳新意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走了,留下一个脸色十分难看的句阑。
和句飞燕心理同龄的大白也屁颠屁颠跑过来,抬着一张单纯无辜的圆脸蛋说道:“将军姐姐,你要是没地方住了就来白白家吧。”
句阑治不了句飞燕还治不了这臭丫头了?当下便恼羞成怒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大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好心会让句阑敲她,不敢置信地抱头痛哭跑远了。
谢灼亭让孙栋跟上她,随后走到句阑身边问:“怎么样?进行到哪一步了?”
句阑脸色如常,去问夏闲这些人的住所安排情况。
谢灼亭笑得嘴角都要扬到两颊了,心想句阑的害羞怕是都留给句如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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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谢灼亭说要继续给句阑举办成人礼,却被句阑给拒绝:“我现在没钱了,都靠那一点点军饷过活,能省就省吧。”
况且她早就收到了最好的成人礼。
到了夜晚,忙碌一天的夏闲和管向阳向句阑汇报工作,表示已在军营内腾出合适的军帐给谢灼亭等人休息。
“嗯,平日里要多多留意杜到源的情况。进出军营的人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不可以让别有用心的人进来。”
其实不住在渊清府也挺好,至少军营全是句阑的人,保护程度更好。
“另外,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伪装成客人潜入灼夭楼,时刻注意句如渠的情况。”
管向阳将句阑的吩咐全部记下来。
“还有,务必将皇后和律王的下落查出来。”
管向阳一愣:“皇后娘娘和律王殿下不是都已经……”
“消息传出得太突然,这其中有没有人在暗中操盘我们不知道,所以必须要查清楚。”句阑正色,强调道,“我需要的是确切的消息。”
“是。”管向阳和夏闲齐齐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句阑都忙得焦头烂额,除去渊清军平日里的操练事务,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接踵而至。
先是杜到源从昏迷清醒,她花了很多功夫找到谢灼亭需要的药材,还斥巨资在军营里搭了一个药房。
然后是处理管向阳和夏闲找来的情报,似乎真的有人在暗中操盘,张江慕和句舞鹤的消息一条又一条地被查到,但有时候说在什么江南小镇见过他们的踪影,有时候又说入葬当天的棺材中却是有遗体,反正就是一会活着一会死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消息令句阑头痛万分。
另外就是近日国内写文章骂句阑的人越来越多,为此句阑还逼问过柳新意是不是又重拾旧业了,可惜柳新意连军帐都没出过,根本没写过什么文章。
最严重的是有很多偏激人士在灼夭楼外当街咒骂,为此句阑就亲自带兵镇压,随后这群人又不要命地跑到军营外大肆喧闹,那些同样看不惯句阑的百姓也跟着胡闹,带了臭鸡蛋烂白菜来砸她的大门。
“将军,他们又来了。”夏闲脸色难看地来向句阑汇报。
大白跟在他身后,乐呵呵地补充道:“今天多带了几篮胡萝卜!白白捡了几根,晚上要孙爷爷煮给我吃。”
句阑夺过小吃货手上破损的胡萝卜:“要吃买新鲜的,这些都脏了。”
大白立马嚷嚷着跑走。
句阑回头又对夏闲说:“随他们砸,没有扰乱我们日常操练就够了。”
来砸她总比砸句如渠好。
她只要把自己关在军营里便能眼不见心不烦,句如渠在灼夭楼里可得日夜听到那些三八婆的闲言碎语,她那娇弱的小身板可经不得砸。
“属下查到这群暴民几乎都是张家雇来的,所以派了几个弟兄参与其中,发现这点果然不假,张尚书付钱让他们来军营外作乱。”
“果然是他。”句阑头都没抬,“任他们去,张华岄钱多,让他挥霍去吧。他无非是想用舆论来打压我。”
“真的不需要制止这些行为吗?那些文章添油加醋,很多内容已经偏离了事实,若放任流言蜚语这样传,只怕会给您带来不好的影响。”
句阑沉吟片刻,放下笔,对夏闲道:“我自有分寸。”
随后她披上外衫,走出军帐,一路迎着风寒踏入其他温暖之地。
“将军。”句阑刚撩开帐门就听到一道清丽的女声,她将帐门关好隔绝凉意,这才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苍白女子。
“你还是躺着吧。”句阑出声阻止她起身的动作,扫射一周后问道,“赵白缀呢?”
杜到源虚弱地咳嗽一声,淡淡笑道:“她今天不小心尝到了我的药,苦了一整天,刚刚说要去和谢医师商量商量加点糖。”
“能说这么多话,看来你康复得不错。”
杜到源垂下眼帘:“还没感谢将军的救命、庇护之恩。”
句阑伸手扶住她:“我才该感谢你。这么些年一直在保护如渠。”
“你们……”杜到源注意到她的神色十分温柔,立马将事情想清楚了,“恭喜了。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
“是啊……”句阑眯起眼睛,“只是我们依旧身处泥泞。”
杜到源也听谢灼亭谈起过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知道句阑已经知道了张华岄的身份,十分抱歉地对句阑说:“我早该告诉你实情,不然也不会让如渠再身陷灼夭楼。”
“这不怪你,一切都怪我有眼无珠。”句阑沉了脸色,想到这段时间遭受的辱骂,她的内心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难受。
杜到源思索片刻,说道:“关于张华岄,想必你已经将他的背景都查清楚了。”
“凉国的那些权力争斗我都清楚。”
“张青盐是他家收养的女儿,你知道吗?”